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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章、关中形势

116章关中形势南阳公主一只袖子都哭湿了。

罗伊铭沉思着,想也没想伸手递过去一只手帕。

南阳公主哭的正欢,同样也无意识的伸手接过来擦了。

罗伊铭醒悟过来,但是要拿回来已经来不及了。

南阳公主擦了两下,也醒悟过来,脸再次红起来,将手帕不自然地递过去,说:“谢谢叔叔。让叔叔笑话了。”

手帕递在半空,南阳公主一时惊奇,“这”了一声,一瞬间脸更红了。

看官你道为何?说来你实在想不到,帕子是蜀丝编织的,当然这没什么奇怪,只是帕子上的图案奇怪,上面竟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交欢的图片。旁边还密密麻麻的绣了许多蝇头小字。

帕子是漪容亲手绣的,图案则来源于罗伊铭原来画的那些春*宫图。上次罗伊铭出使柔然,三月不回,漪容相思成灾,百无聊赖间忽然生出一个念头,便将罗伊铭昔日画的春*宫图翻了出来,比照着用蜀丝绣了两条手帕,这一条就揣在了罗伊铭身上。

刚才罗伊铭无意识的将手帕递给南阳公主,想要回来还没想好如何开口,南阳公主也察觉出不对来,自己如何接小叔子的手帕子?因此这才还给罗伊铭。

只是,手帕递出去,才看清手帕上竟然有绣像,还竟然是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在交欢。这简直是《红楼梦》中傻大姐捡到的司棋丢表哥的绣春囊了。

南阳公主一时间几乎都傻掉了。

罗伊铭赶忙伸手接了过去,一张脸上甚是尴尬。

南阳公主也迅速转过神来,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的样子,说:“叔叔见笑了。”

为转移刚才的尴尬,罗伊铭站起身来,胡乱在密室里走了两步,找话说:“真没想到,这地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几间密室。不知兄长为何要修这么一个密室。”

南阳公主说:“这也是你兄长当初为了防止万一出现的情况修建的。”

南阳公主轻描淡写,罗伊铭也没真想知道为何要修这么一个密室,只“哦”了一声,感觉尴尬的气氛变了些,又坐回去,看着南阳公主,书归正题说:“嫂嫂难道真不知道兄长为何写这么一封似休书的信吗?”

南阳公主再次低沉起来,说:“实不知。”

罗伊铭盯着南阳公主看了两眼,南阳公主被罗伊铭盯的心里发毛,脸上再次红起来。

罗伊铭没从南阳公主脸上看出什么异常来,叹口气,说:“兄长这么做,以我看是为了保护嫂嫂。”

“保护我?”南阳公主一阵惊讶。

“是”。罗伊铭说,“我问嫂夫人,除了此封书信,嫂嫂还与兄长有其他书信吗?”

“有”,南阳公主不解何意,说:“智亮每次出征,闲暇时都会给我写信。将要归洛时,也是先让士卒送信报平安。尤其此次征剿西北,信比从前写的更多了些,至今已然写了5封。”南阳公主愣一下,说:“怎么,叔叔都要看吗?”

“哦,不是。”罗伊铭忙说:“嫂夫人误会了。你与兄长的私信,我怎好来看。”罗伊铭这样说,却忘了手头上就拿着人家的信呢。

罗伊铭说:“我是想问嫂夫人,兄长前几封信也都是这样措辞语气吗?嫂夫人给兄长回信都说了些什么?”

南阳公主说:“这倒不是。智亮到西北时,除了报平安的话,就是说局势紧迫,同时又说一定会扫灭逆贼。后来几封信也没看出什么异常来,就是多了抱怨朝廷的话,说朝廷催促太紧贼寇势大援兵又不至,后来仍说要发奋,一定要扫平逆贼,匡扶社稷。再后来智亮吃了败仗,削职为百姓,又很快起用,再来信时,字缝里似乎除了抱怨,隐隐又多了些忧虑。”

罗伊铭“哦“一声,问:“请嫂嫂细讲。”

南阳公主略一愣,说:“这让我也隐隐感到不安。智亮信中说,局势日渐艰危,朝廷又催着退兵,此次劳师久征,未立寸功,反浪费钱粮损兵折将。恐回来要被朝廷治罪,且军中又有人起哄,已有军心不稳的迹象。智亮还叮嘱,要我仔细探听朝廷的动静,要紧时要我去找叔叔求助,只是那时叔叔出使柔然还没回来,智亮再写来此信时,没想到竟是这般决绝了。”

罗伊铭“恩”一声,问:“兄长前后这般变化,也是情理之中。”

南阳公主“哦”了一声,满脸疑问看着罗伊铭。

罗伊铭问:“嫂夫人都是如何回复兄长的?”

南阳公主说:“也没说什么。以往都是叮嘱他不要记挂家里,好生报效朝廷。后来,智亮说起军心不稳,又说军营中有什么谣传的话,我就把洛阳城中的谣传也告诉智亮了,要他赶快回洛阳。”

罗伊铭“哦”了一声,问:“什么谣传?”

南阳公主说:“难道叔叔没听说吗?”

罗伊铭一愣,也不理会南阳公主的心思,说:“可是说兄长合该称帝的谣言,鸾生十子九子殂,一子不殂关中乱?”

南阳公主说:“正是。智亮说军营中有人这样说。我又在洛阳听到这些话,内心非常害怕,所以劝着他赶快回来,不然恐怕朝廷又会将他治罪。”

罗伊铭点点头,说声“是了。”

南阳公主不解,问:“什么?”

罗伊铭叹口气,说:“我也不瞒嫂夫人,如今看来,兄长只怕是真的要反了。”同时自己心中也打起鼓来,如果萧宝夤真已决心要反,此次自己西去不知还有用没用,到时候恐怕真连性命也保不住也说不定。

南阳公主看着罗伊铭,满眼惊恐。

罗伊铭说:“听刚才嫂夫人说与兄长通信情景,想必对西北战局应该也有所了解。兄长刚去西北时,局势尚在控制之中,后来都快把莫折念生剿灭了,*得吕伯度投降了朝廷,朝廷封吕伯度为平秦郡公。此时,莫折念生也可算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最终投降了兄长。我不得不说,这个时候兄长犯了一个错误。”

南阳公主听得痴迷,“哦”了一声。

罗伊铭说:“人云,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此时如果兄长使些手段,让莫折念生难以掌控原来的反军,或者干脆摆场鸿门宴再或者设计杀了他,也不会有后来的变故。当然,我猜得到兄长留用莫折念生,是想进一步招安其他反军,不想绝了其他想归顺叛军的生路。但是,嫂子不知,虽然此时,兄长已然收降莫折念生,吕伯度也归降了朝廷,但是西北局势并没有真正稳定下来。”

南阳公主插话问:“这却为何?”

罗伊铭说:“这话要是说出来,可算是非议朝廷了。当时,西北局势暂时稳定,如果此时朝廷再派重兵进入,将各个城池收入朝廷治下,然后对将士们和降将或大赦或封赏,西北之局则可算是尘埃落定了。而当时兄长远师久征,也已元气大伤,已没有兵力接管大小城防,因此很多城池还是为莫折念生等降贼占据。”

南阳公主再次插话说:“那为什么朝廷就不派兵接管呢?”

罗伊铭笑一下说:“嫂子有所不知,我才说了一半。本来,征剿西北反贼,朝廷先是任命兄长为侍中、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假大将军、尚书令,后来又加封兄长为司空。兄长作战,不恤生死,关中能够保全全赖兄长。不过,出师既久,必然兵将疲劳,古人云,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因此才有了四月径州大败,兄长也因此被朝廷贬为编户百姓。”

南阳公主“恩”一声,说:“当时智亮心灰意冷,整日长吁短叹的。”

罗伊铭接着说:“可是不久,朝廷很快就重新启用了兄长,而且封兄长为征西将军、雍州刺史、开府、西讨大都督,潼关以西都归他节制调度,荣宠反而比大败前更大了。嫂子可知这是为何?”

南阳公主一愣,说:“可是智亮信中所说的……”

罗伊铭说:“不错。狡兔未死,走狗岂可就烹?关陇形势,离开兄长只会更乱,因此朝廷才再次起用兄长。只是,我也不瞒嫂夫人,先前朝廷已对兄长猜疑,此时怎肯更加重用兄长,毫无猜疑?”

南阳公主“哦”一声,问:“这个怎讲?”

罗伊铭说:“嫂夫人虽不确切知道,我想兄长一定也曾对嫂夫人提起,况嫂夫人出身帝胄,朝中形势也不会一点不知。”

南阳公主被罗伊铭直接说破,脸一红,说:“叔叔见笑了,奴家虽出身先帝,但毕竟是女流,朝中之事只是风闻,略知一二而已。”

罗伊铭笑一下说:“好吧,那我就直白说给嫂夫人吧。先前兄长征剿西北,朝廷任命为骠骑大将军,一同征剿西北和兄长互为支援的还有大都督元修义和都督高聿两支军队。”

南阳公主“恩”一声,并不怎么意外,显是对一些事已有所了解。

罗伊铭说:“嫂夫人也知道了吧,我估计兄长也跟夫人抱怨过,这二人将军队一直停留在陇口,迟迟不肯西进。”

南阳公主脸一红,没有否认。

罗伊铭说:“话又回到刚才。刚才说,兄长没有多余兵力接管城防,如果当时元修义和高聿派兵西进,将大小城池接管,不仅顺手摘了胜利果实得了便宜,而且也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南阳公主看着罗伊铭,希望罗伊铭赶快说下去。

“但是,二位将军迟迟不肯西进。莫折念生名义上虽降了兄长,但是仍然拥军自重,兄长一时也拿他没有办法。不久莫折念生就再次起兵造反,而吕伯度也被万俟丑奴攻杀。西北大乱,兄长此时已无力控制局势了。”罗伊铭说。

“元修义、高聿这两个小人。我大魏对他们恩如泰山,如何这般行事?”南阳公主咬牙切齿。

罗伊铭呵呵一笑,说:“这也容易理解。自古战场,列将争功,比比皆是。兄长一人之力,降服莫折念生,难保这二位就不眼红,如何肯再助一臂之力,安定关中,成兄长之全功?这是其一。其二,二位所为,恐怕也是别人授意。”

南阳公主“哦”一声,醒悟过来,说:“你是说当今陛下?智亮对大魏忠心耿耿,他难道一直猜疑智亮不成?这个昏君!”

罗伊铭说:“兄长为先帝托孤重臣,位极人臣,手握重兵,又远在西北,难免有小人陷害。这事古今从来如此!且当今陛下毕竟年幼,如有奸佞诬陷诽谤,陛下纵使不信,也难免不有所怀疑猜忌。自古离间计没有一点不奏效的,就是在于人心多疑!”

南阳公主明白过来,说:“我明白了,智亮就说,如今奸臣当道,朝政昏暗,这才官*民反。”愣一下,又问:“既然朝廷猜忌智亮,如何后来又封智亮为西讨大都督,反而比先前更恩宠了?”

罗伊铭呵呵一笑,说:“说了这么多,嫂夫人还不明白。”

南阳公主脸上再次一阵红,说:“还请叔叔赐教!”

罗伊铭说:“朝廷加封兄长,不过是更不放心兄长,加以笼络而已。朝廷说,潼关以西都归他节制调度,但是我想问嫂夫人,潼关以西,除了贼人占据的州郡,还有多少可以调度的?或者换个说法,这些州郡还有多少钱粮、兵马可让兄长驱使?因此,这大都督之名,不过是好听而已。当然,如果兄长收复了州郡,这些州郡自可归兄长调度。但是,如今朝廷不发援兵,或者说已无援兵可发;另一方面,元修义和高聿仍然陈兵陇口,站在兄长的背后,而这二人又非潼关以西之兵,不归兄长调度,没有兵马钱粮援兵,要收复州郡城池平定关中谈何容易?”

南阳公主冲口而出,说:“这二人不剿贼,又调不动,难道是来监视智亮的不成?”

罗伊铭冷冷一笑,说:“这也说不定。”

南阳公主沉不住气了,发怒了说:“元诩真是个混账!不行,我要找他去!”

罗伊铭说:“我刚才都说了,这恐怕也并非陛下本意,但是奈何有小人在君侧,也只能徒唤奈何?”

南阳公主说:“这不是要*着智亮造反吗?”

罗伊铭说:“我担心的是,兄长此时已有反意了。”

南阳公主突然醒悟过来,看着罗伊铭说:“叔叔说了这么多,处处都是朝廷在为难智亮。难不成,叔叔竟是来劝智亮造反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