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两代公主这次来的却是南阳公主。
众人高叫“参见公主”，一时跪倒在地。
萧宝寅迎出两步问：“公主你如何来了？”
南阳公主说：“夫君走了以后，我心中隐隐不安，因此也紧随夫君赶来了。”说着，环顾了一下寺中情景，自然就看见了满脸悲愤的罗伊铭和罗伊铭怀中搂抱的嫣然，惊问道：“这是怎么了？”说着不待众人回答，又转问罗伊铭：“叔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将公主伤成这样？”
众人起来，皆不答，一片死寂。
罗伊铭也不答。
南阳公主心中疑惧，又问萧宝寅：“智亮，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了？”
萧宝寅说：“此处风雨甚急”，转头对卫士说：“快扶公主到军帐中歇息。”
“我不走！”南阳公主说，盯了一眼萧宝寅，问：“是你下令要害叔叔的？”
萧宝寅一时沉默不答。
李厂此时忽然高叫了说：“公主，你问此人，便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说的正是郭子恢。
南阳公主便问：“郭将军，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郭子恢无奈，说：“启禀公主，今日午后，末将麾下雷大亮来报，说洛阳太后派人来见陛下，末将因恐又是郦道元之流，因此让雷大亮半夜……”
南阳公主对郭子恢所称萧宝寅“陛下”并无激烈反应，只问道：“你不知道此次来的是罗将军吗？”
郭子恢垂头不答。
南阳公主问：“雷大亮呢？”
只见雷大亮被兵丁扶着走过来，刚才被罗伊铭一脚踢过去此时好似断了骨头一般，跪倒在地上，说：“末将参见公主？”
南阳公主问：“你来告诉我，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雷大亮战战兢兢，说：“启禀公主，今日午后，罗将军和公主来到末将驻军，说是太后所派，有要事见大都督。小人便一边派人报与郭将军，又派人快马报与大都督，一边在此庙中招待罗将军和公主二位。”
南阳公主指着嫣然问：“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雷大亮说：“两个时辰前，所派快马回报，说郭将军吩咐，吩咐小将毒杀罗将军二位，如不能得手，则采取强攻。又说郭将军随后赶到。”
南阳公主恼怒起来，转头问：“郭将军，你如何这般大胆？”
郭子恢仍垂头不答。
“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南阳公主看来也是有脾气的。
“公主”，萧宝寅打圆场说，“公主不必动怒。”
不过南阳公主显然已经动怒了，盯着郭子恢问：“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吗？”
萧宝寅再次插话说：“公主别问了，是我，是我的命令。”
“是你！？”南阳公主几乎惊倒，看着萧宝寅问道。
“公主误会了”，郭子恢此时才抢话说：“上次郦道元密谋来监督陛下，陛下派末将斩杀郦道元后，传令末将说今后不管是谁，只要是从洛阳朝廷或胡太后派来，对陛下不利者，一概格杀勿论。末将知道罗将军乃太后心腹，又了解他的手段，猜想罗将军此来必是有所图谋，因此这才先发制人。”
罗伊铭此时也才明白他妈的究竟是他奶奶的怎么他妹的一回事。
南阳公主问萧宝寅：“智亮，是这样吗？”
萧宝寅说：“确是如此。”
南阳公主说：“难怪你听了快马来报，说叔叔要来，口中说着只怕要出事，便连夜赶来，原来竟是如此。”
萧宝寅说：“不想我赶来时，郭将军已经动手了？”
南阳公主又不解起来，问：“即是如此，你来了半天，如何仍这般刀枪相向？”
萧宝寅“这”了几句，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了。
嫣然公主忽然“呃”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人再次晕厥过去。原来趁这会子南阳公主问话的功夫，罗伊铭凝神静气，手掌抵在嫣然后心，正使尽平生功夫，源源不断将真元输入嫣然体内。
“公主怎么了？”南阳公主再次醒过神来问道。
罗伊铭舒口气，并不回答，反问道：“公主身边可有带的还魂散或消腐断续膏，或者任何解毒的东西？”
南阳公主哪里有这些，着急起来，便问：“有吗？你们谁有？”
郭子恢吩咐左右说：“你们快到帐中，将所有解毒的东西取来。”
军士如何去取了各种药膏，罗伊铭又如何给嫣然喂下，此处不再赘述。
只说南阳公主看着气若游丝的嫣然，又问罗伊铭道：“叔叔，这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将嫣然公主伤得如此之重？”
罗伊铭眼神冰冷，话语更冷，说：“公主不可如此称呼。我虽与萧将军有结拜之情，但如今已经割袍断义。”
南阳公主一次比一次受刺激，此时听了罗伊铭的话更加糊涂起来，问萧宝寅道：“智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快告诉我，难道是你要杀，杀罗将军和公主吗？”
“我怎么会杀，会杀他们。”萧宝寅语带悲痛的说。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如何你来了这半天，又是这般情形？”南阳公主问。
郭子恢又接话说：“启禀公主。这都是属下之罪。还请公主治罪。”
南阳公主不耐烦起来，说：“行了，别说这些废话。快说这都是怎么一回事？”
郭子恢答声“是”，接着说道：“末将以为罗将军欲对陛下不利，因此才让雷大亮暗中使手脚，不想被罗将军识破，末将这才强攻，慌乱间失手误伤了公主？”
南阳公主问：“这毒箭是你射的？”
郭子恢汗涔涔而下，说：“是。”
南阳公主问：“公主半点武艺不会，以将军身手，若不是故意，又怎会误伤？”
郭子恢惊出一身冷汗，辩解说：“末将岂敢存心伤害公主。本是末将要偷袭罗将军，被公主发现，因此用身子挡住了末将的箭。末将实不知公主就是公主。”
罗伊铭将嫣然抱在怀中，热泪再次夺眶而出。
南阳公主却更加糊涂了，一是想不通公主以万金之躯如何能不顾生死舍身相救罗伊铭？二是这一路如何是她只身相陪罗伊铭而来？三是，郭子恢这厮，如何说不知道公主是公主这种昏话？
但是，南阳公主当此情景又哪里有功夫去细分解这些事情，便接着问道：“那如何大都督来了，你们还这般为难罗将军，究竟意欲何为？”
“不敢欺瞒公主”，郭子恢说，“公主知道，如今天命在陛下，陛下正欲成千秋万代之大业。此次罗将军奉太后密旨前来，末将因恐对陛下不利，故而才，才……但事有不成。陛下赶来后，好言相劝，希望罗将军能够留下来相助陛下以成大业，但罗将军却不肯，执意要回洛阳。以罗将军大才，若回归洛阳，必为朝廷重用，且罗将军知我虚实，如此则成我之劲敌。陛下念与罗将军结拜之情，宽宏大量，不为难罗将军，只要罗将军将公主留下，即放罗将军回归洛阳。但罗将军却小人之心，坚决要带公主回洛，因而才冲突不下。”
南阳公主愈发糊涂，问：“既然许罗将军回洛，罗将军自然要带公主回去，这又有何不可？”
郭子恢“这这”了两声，也不知如何作答。
南阳公主却不知郭子恢又有什么为难的，便问：“怎么了？”
郭子恢心一横，说：“只怕罗将军要带走公主，是要要挟陛下。”
“你放屁！”李厂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
南阳公主“恩”一声，接着问：“这却怪了，罗将军若带走公主，又如何要挟大都督？”
郭子恢也糊涂了，问道：“公主不知？”
南阳公主反问道：“我知道什么？你说话如何吞吞吞吐吐，如何这般遮掩，有什么你就快说。”
“公主”，萧宝寅突然接话，但也不知如何说了。
南阳公主愈发狐疑，看着萧宝寅，问：“夫君，这中间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吗？”
“唉！”萧宝寅叹口气，对着郭子恢说：“你就说与公主吧。”
郭子恢额头冒出汗来，说：“末将死罪，末将一时没想到公主对此竟一无所知。”
南阳公主愈加恼怒，叱问了说：“究竟什么事瞒着我，还不快说。”
“嫣然公主就是大都督的亲生骨血！”李厂再次忍不住接话说。
“什么？”南阳公主几乎晕厥，万料不到是这么一回事，勉勉强强站稳，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李厂性格鲁莽，又重复一遍说：“嫣然公主是大都督的亲生骨血。”
南阳公主转头问萧宝寅：“智亮，这是真的？”
萧宝寅点点头，说：“这我也是才知道。”
南阳公主问：“是你与华柔的？”
萧宝夤说：“是。”
“那你前些日子如何不告诉我？”南阳公主这次从洛阳来到长安后，见到萧宝夤的第一件事就是追问画上女人的事情。萧宝夤也老实作了交代，与罗伊铭所说也基本一致。
“公主，你听我说……”萧宝夤想解释，又当着这么多下属，实在不知该如何说了。
“我不听。我只问你如何原来不告诉我？”南阳公主不依不饶。
萧宝夤额头冒出汗来，说：“我原来以为她早已不在人世了，没想到，唉，天可怜见……”
南阳公主神经质了片刻，也转过神来，便又问罗伊铭：“叔叔，你快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伊铭说：“前翻我与萧将军结拜时，萧将军曾对我讲与华姑娘之事，并托付我帮助寻找萧萧姑娘。后机缘巧合，我才知道嫣然公主就是萧将军之女。因此，此次带嫣然公主西来，一是让她父女二人相认，二是希望萧将军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不想萧将军如此冥顽不化，嫣然如今重伤在他麾下人之手，与他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何异？这也算是……”，罗伊铭哽咽着也说不下去了。
南阳公主“哦”一声，说：“原来是这样。只是，上次你到萧府，如何不与我说这些？”
罗伊铭不待回答，萧宝夤插话问：“罗将军曾到过府中？”
南阳公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嗯”一声，说：“我给你说过的。罗将军西来之前，确是来过萧府。”
“那如此说来，罗将军此次来，确只是来劝我的？”萧宝夤问。
南阳公主“嗯”一声，说：“前些日子，我不都与你说了嘛？”愣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过来又问罗伊铭：“叔叔，我也不解了，你西来在我前面数日，如何今日才到？”
罗伊铭喂嫣然吞下两粒还魂散，右掌继续抵在嫣然后心，说：“因路途遇雨，公主又染了风寒，故而耽搁了些时日。”
南阳公主“嗯”一声，说：“怪不得，我到长安时，问智亮，叔叔可来到，智亮说未到。”
罗伊铭反问道：“罗某正想问公主殿下，如何也到了此地？”
萧宝夤说：“是我派人将公主接来的。”
罗伊铭已经猜个大概，但仍问道：“你密杀郦大人之后，派人秘密将公主接来的？”
萧宝夤说：“是。”
“目的是什么？”罗伊铭问。
“以罗将军之才华，不会不知。”萧宝夤说。
罗伊铭说：“你是怕称帝后，公主留在洛阳，成为人质？”
萧宝夤不置可否。
罗伊铭叹口气，转头问南阳公主道：“公主，如此说来，你是知道萧将军已决心反魏了？”
南阳公主愣一下，说：“我来到此处，才知形势已经不可逆转。”
罗伊铭“哦”一声，问：“如何不可逆转？”
南阳公主说：“前翻叔叔是与我说过，只要智亮回归洛阳，有太后在，可保无虞。我也希望智亮能够回来。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智亮擅杀朝廷使臣郦大人，只怕此事朝廷已然知道。这已经形同谋反。如今，如今已然是没有退路了。”
罗伊铭听南阳公主语气，已然都明白了，问：“这么说，公主是要听从他做这大逆不道之事？”
南阳公主不置可否。
罗伊铭叹口气，说：“你是大魏公主，如何能助亲夫行此叛逆？”
南阳公主面色沮丧，说：“一边是夫家，一边是娘家。智亮既然已经没有退路，嫁鸡随鸡，不管是对是错，我都要跟着他同甘苦共患难。”
下一章《结拜岳父》，结拜兄弟变岳父了，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