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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图谋前程游说北洋安福正名操纵国会

谋略和野心过人的徐树铮懂得,曹锟和大部分督军没有两样,对于南方的主战或主和,并不十分重要,他所考虑的是权和钱,遂承诺皖系凭借势力推举他当副总统。这一计,果然不凡,徐树铮通过电话,做了番试探。曹锟心有所动,而且一个劲解释,四督军通电言和之事,并非他本意。段祺瑞即派皖系干将山东督军张怀芝赴保定,与曹锟商量对南方的态度。两个人一拍即和,马上商定在天津召集督军团会议,发动北洋团体对南方用兵。

徐树铮面都没露,竟然把段祺瑞伤透脑筋的事,三下两下,给办利索了。十二月二日,在曹锟和张怀芝的主持下,奉天、山西、福建、浙江等七省三区的督军,一致表示主战。三天后,曹锟和张怀芝等十名督军联名通电,请冯国璋迅速给各地督军发电文,武力讨伐西南。

段棋瑞还是不放心曹锟,知道他见利忘义,光许愿不行,还得让他知道和西南主和对他没有任何好处。这事,段祺瑞又让徐树铮去办。曹锟见到徐树铮,也想敲实一下皖系对他的承诺。

曹锟是直隶大沽人,和冯国璋可论乡谊,又有旧交,所以他拿这话压徐树铮说:“这下我可是把老冯惹火了,你们可得说话算话,我曹老三对朋友负责,可朋友也得对我负责。”

徐树铮说:“仲珊(曹锟字),你这话从哪讲起,咱们不都是为了共同的目的,消除兵祸,全国统一。你如何看不清,想那西南方面,对你最为切齿。”

曹锟说:“又铮,你可别拿话吓我,西南对我谈何切齿?”

徐树铮说:“你是袁世凯的旧将,亲自讨伐过南方,你想想该有多少仇人吧。如若和南方讲和,你必遭排斥。可要是能在讨伐西南中建立功勋,将来前途就无可限量啦。兄弟今天和你讲这些,决无半点私意,全是为了仲珊的事业。平定南方后,国会将由自己的人选举,副总统也该推选自己人。”

曹锟作如梦方醒状说:“又铮一席话,正讲到我心里,事情已经明摆着,敬请放心好了。”

徐树铮走后,那曹锟突然想到谋士吴佩孚所说的“黄袍加身”之言,更是打心里服了这位秀才。等到冯国璋派自己的女婿找到曹锟,已经晚了,又有“副总统”的诱饵,他哪里还能主和。这时,鄂军师长石星川在江陵宣布自主,襄阳镇守使黎天才又通电宣告自主,湖北督军王占元,本是冯国璋的心腹,一直是主和派,现在他感到有些不妙,处在皖系和西南护法军的夹攻之下,不得已,为了生存,也倒向皖系,从主和滑向主战。

阵脚大乱的冯国璋,在督军团的压力下,只得下令对南方用兵。王士珍被迫任命曹锟为攻湘援鄂第一路司令,张怀芝为第二路司令。十八日,冯国璋委段祺瑞为参战督办。这期间,冯国璋还搞了些小动作,派私人代表王芝祥去见陆荣廷,此时,李纯的代表也到了广西。王芝祥来电告诉冯国璋,他已经和陆荣廷达成协议,请北京政府先免去龙济光两广巡阅使,然后以北京政府的名义任命陆荣廷为湘、粤、桂宣抚使,如果陆荣廷接受了任命,就等于两广变相取消了自主。可是冯国璋怕以此激怒皖系主战派,迟迟不敢下达命令,气得王芝祥大骂冯国璋不成气候。冯国璋在北京,一边电告桂系压迫石星川和黎天才,一方面又说北军进攻江陵和襄阳,不过是“局部”,让南方不要轻易破坏和谈。实际上,陆荣廷也不能完全代表护法阵营。孙中山早就反对这种没有原则的议和,就是湘军将领程潜、赵恒惕等,也跃跃欲试,想把岳阳的北军赶走。只是由于陆荣廷的压制,才闹得现在这样不战不和的局面。这时,湖南的桂军将领谭浩明在民军的压力下,警告北京政府,北军不得攻战江陵和襄阳,否则南军将进攻岳阳。

此时的主战派哪里还顾得上政府,大举进攻江陵、襄阳。这样一来,南军围困岳阳,二十七日,湘桂军占领岳阳。

冯国璋和陆荣廷煞费苦心经营南北和谈的局面终于瓦解了。

如此下来,冯国璋倒下了决心,三十日在北京下达对西南的讨伐令,命曹锟、张怀芝进兵湖南,张敬尧为援鄂总司令。

1918年月,吴佩孚率第三师及五个混成旅,由鄂北开往鄂南;张敬尧第七师进攻湖北通城;曹锟到汉口坐镇指挥。张怀芝为总司令的第二路军,有张宗昌的第六混成旅,张之杰的第十二师和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分路进攻湖南的浏阳、醴陵和常德。

乌云密布,北洋大军压近南方,可桂系首领陆荣廷早将部分兵力抽回广东,只有很少桂军和湘军保护湖南。

以冯国璋为首的直系,在这次与南方的较量上,失算了。更让冯国璋上火的是,其心腹湖北督军王占元,向徐树铮密报了长江三督一个重大秘密。所谓秘密即长江三督李纯、王占元和陈光远联合起来,苏鄂赣达成协议,阻止直隶、山东等省的北洋军通过浦口和汉口进攻川湘,若三省中一省受攻,其他两省无条件支援。冯国璋见此,马上通电,把自己臭骂一通,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并发表整饬纲纪的命令,分别惩戒与湖南战败有关的吴光新、王汝贤、范国璋、傅良佐等等。

冯国璋把自己推到前面,从而达到保护直系的力量,让主战派也看看,他是改弦更张了,决心同南方一战,从而也能减少主战派对李纯和陈光远的压力。只可惜,徐树铮把冯国璋看个透,急忙通电给皖系督军,叫他们别上冯国璋的当,无论如何要把李纯的职给罢了,如果江苏掌握在皖系手里,整个战局必将改观。再说皖系中不仅有一群好战的的督军,还有一些跟着段祺瑞新近崛起的政客,其中就有异常活跃的曹汝霖。

曹汝霖见到冯国璋公开通电之后,忙跑到徐树铮那里,很有些幸灾乐祸说:“看样子,这次冯公是扛不住了,如果这样,先由他去吧。”

徐树铮说:“冯国璋本来就没有多大能力,他现在从根本上还是不愿意打南方,这样做是为了保护他自己的利益。你可不能轻视,还得继续攻击李纯,抓住王占元给咱们的把柄。”

曹汝霖说:“我看现在正是倒冯国璋的好机会,如现在不动,等他缓过劲来,重新成立国会,反而不能动他了。”

徐树铮说:“谁也不能当个光杆总统,得有自己的人围着。冯国璋圈在北京城内,哪也去不了,手下不过就两个师,是不能成大气候的。如果这次能把李纯免掉,王士珍自己就会引退。你想想,现在谁能影响段祺瑞,只有李纯,他是死保冯国璋,所以,你还不能偃旗息鼓。”曹汝霖暗暗佩服徐树铮的分析,又开始对江苏督军李纯的围攻。

徐树铮和段祺瑞都认为现在还不到倒冯国璋的时候,不能铤而走险,最重要的是先将冯国璋的左右手砍掉,遂电告皖系各督军曰:“冯公昏聩,尚不足责,足责者厥惟内阁王士珍,苏督李纯。现议由奉省抽掉生力军队,以助战为名,分运京、浦路攻之,强迫命令罢去李纯,李走后,王士珍必退。”

李纯,字秀山,直隶天津人,1891年入天津武备学堂,毕业入淮军,后投靠袁世凯。武昌起义后,所属冯国璋的第一军,赴湖北镇压革命。吴禄贞遇难后,李纯继第六镇统制,1914年袁世凯授他昌武将军、督理江西军务。三年后,任江苏督军,和湖北督军王占元、江西督军陈光远为直系的“长江三督”。李纯认准了自己的念头,对徐树铮、曹汝霖等政客,也不甘示弱,并在报纸、电文中展开论战。

红嘴白牙嚷嚷一阵,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李纯灵机一动,找到依附直系的陆建章,共同说服陆建章的外甥冯玉祥,让他的十六混成旅停兵在江苏的浦口。李纯和陆建章亲自找到冯玉祥,策动他主和,以国家、国民的利益为重,并许以物质利诱。冯玉祥是个热血军人,虽然与军阀为伍,心里倒是老把自己当成普通的百姓,连年来灾荒兵祸,早让他厌烦,今天听到李督军一番话,果然心动,答应驻兵浦口。当张怀芝率第二路大军浩浩荡荡南下,沿着津浦路进军时,不料受到冯玉祥的警告。

这一来,给段祺瑞和冯国璋的关系来个雪上加霜。

冯国璋急令冯玉祥立刻开拔,并让李纯暗中说和。可冯玉祥进入湖北的武穴后,在舅舅陆建章的策动下,通电主和,要求南北坐下来谈判。冯国璋心中有些暗喜,想到这样一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对主战派来说,他又脱开了干系。冯国璋不知道的是,徐树铮为了达到驱逐他的目的,早已经拟定奉军以助战名义入关的策略,只是还没谈妥价钱。徐树铮给张作霖拍电报,叫他进京助战。

张作霖把电报一扔,骂说:“他妈了巴子,他徐树铮是个什么东西,想挪动我,也不提价钱,真拿我当傻瓜,你们愿意打去打好了。”

这番话讲过后,张作霖没理徐树铮。徐树铮韬略过人,挨骂也能把笑脸赔上,只要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徐树铮也知道,想让张作霖进京,不给他点甜头是不行的,便亲自来到奉天张作霖府上,开门见山说:“雨亭兄,我给你带来了礼单,你是否能看看。”

张作霖见徐树铮举起手,那手心中写着一个“枪”字。张作霖乐了,把眼睛笑成一条缝,他早就听说中日借款协定中有一批给北洋军阀的枪械,见此状,知道好事来了,便说:“我直接去接,恐怕不太合适吧。”

徐树铮说:“你为什么不把老本行使出来。”

徐树铮这话,讲得有些损,那是暗示他去劫。张作霖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好半天才平下气说:“如此的话,咱们就这样定下来。说干就干,不过,咱们话还是讲明白了,我这可不是去抢,是用这批家伙去保境安民,到时别让人说三道四,讲我不爱听的话。”

徐树铮心想,真是想当biao子又立牌坊,可嘴里的话,却是很动听,他说:“雨亭这话说远了,现在国家正处于四分五裂之中,若不是将军这样的栋梁,恐怕这个国家就没救了。将军之举,乃解国家之危难。”

一个文盗和一个武劫,随声附和,至于倒冯暗示,尽在其中。

徐树铮会同张作霖的心腹张景惠,立即赴秦皇岛,将从日本运抵中国的二万七千余支步枪扣留一万七干支。张作霖捧回金元宝,并从徐树铮嘴里掏出一个好消息,就像徐树铮许给曹锟一样,说将来新国会选举,首推张作霖为副总统。张作霖将信将疑,曹锟本是他儿女亲家,那个副总统还没许愿,这又来了一个,有些玄。张作霖只是觉得徐树铮这小子太滑头,不过,手里有了枪,大总统算个屁。

奉军的先锋部队进入天津郊区,张作霖把司令部设在军粮城,为了答谢徐树铮“赠枪”,特任命他为奉军副司令。圈在北京的冯国璋可是起了急,奉军进入北京,后果很难想象,况且张作霖又任命徐树铮为副司令。

无奈,冯国璋急忙请北洋元老徐世昌出来协调,回话是“自此,北洋派四分五裂,谁也管不了”,又想请熊希龄出山,见风使舵的老政客,见冯国璋现在是要权没权,要势没势,只剩下江苏的李纯盘踞一方,曹锟和直系又离心离德,便对冯国璋提出,要想让熊某人出来,先把南北和平问题解决。这话等于没说。奉军压境,要求冯国璋罢免李纯的电文发表后,李纯很紧张,已经对江苏几个重要城市实行戒严,准备和南下奉军大干一场。王士珍见状,说死说活也不当这个总理,不断向冯国璋辞职,大总统冯国璋这回才知道当个政客也不容易,只得跑到段祺瑞那里认输,求他出来重新组阁。

段祺瑞拿着劲,嘴里却是甜甜叫着“四哥”,他说:“四哥,你看你这是误会了,我哪里还有心思扯这些闲事,只盼着四哥能把国家治理好,谁又想到这些军人都有自己的主张。我看,既然四哥还在其位,再重新找人代替王士珍不就得了。”

冯国璋碰个钉子,回到自己家,怎么也弄不明白自己输在哪里,再说已经到这步田地,段祺瑞还不给他面子出来主持,心里实在是窝了口气。段祺瑞有心入主总理府主政,只是冯国璋不谈具体问题,不做出任何承诺,故而拿拿姿态。

以曹锟、张作霖、张怀芝为首的十五省督军又联名通电,请段祺瑞复出。可怜冯国璋这老头心里窝着火,还得忍气吞声告诉各位督军,他已经亲自找段祺瑞两次了,希望他能出来重新组阁,另外,他又怕徐树铮领着奉军打进北京,到时自己更难下台,只得厚着老脸再找徐世昌出面,让他找一个段棋瑞必须买账的人出来说话。

结果,日本使馆的公使林权助找到段祺瑞,并在冯国璋保证不干涉内阁决议的前提下,段祺瑞才羞羞答答装成勉为其难的样子,来个“临危受命”,再度出任内阁总理。

冯国璋的日子越来越难过,他借着段祺瑞的修正国会组织法和国会选举法公布,还想和段祺瑞再斗一番,于是,向清廷借公债券三百万抵押在法国银行,得现款一百二十万,交给近年和皖系有些疏远的研究系,由他们做竞选费用。段祺瑞和徐树铮哪里是吃素的,一下子从交通系那里就得到三百万,而徐树铮又从奉军的兵饷里挪用二百万。段祺瑞还怕不够用,找到新交通系的曹汝霖,请他到时再想些办法。

曹汝霖说:“请总理放心,我和日本方面已经讲好了,他们是支持你的。钱的问题好办。”

段祺瑞说:“我听说梁士诒那三百万,大部分都是你搞到的,真是幸苦你了。”

曹汝霖说:“咱们不是还有矿山和铁路,其实这些人也是想不开,那样做也是曲线救国,你没有钱,就什么事也办不成,如果人家给你钱,你还说三道四,那可有点委屈人家了。”

段祺瑞说:“怎么会呢,你一直都干得不错,国家能理解你就行了。”

曹汝霖说:“我只是感到中国人太愚昧,别人帮你建设还不好吗。说起来,我倒是很钦佩李鸿章的。”

能讲出这一番道理的曹汝霖,本是洋务哌追随者。他字润田,生于上海,1900年赴日本留学,攻法律,鼓吹立宪,反对资产阶级革命。日俄战争期间,曾与日本驻华公使就日俄战后的中国东北问题进行谈判,为日本从沙皇手里夺回东三省的特权,立下汗马功劳,并用条约的形式确定下来,使之合法化,出卖了中国的主权。辛亥革命后,曹汝霖有段日子去官为民,后入陆征祥内阁,任外交次长。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曹汝霖以外交次长的身分,对出兵山东的日本政府保证,胶济铁路不转让给日本以外的第三国。1915年,曹汝霖和外交总长陆征祥奉袁世凯之命,和日本特使密议,签定了丧权丧国的“二十一”条。以前,那曹汝霖还是在别人的阴影里,自从袁世凯死后,曹汝霖任交通银行的总理,成为新交通系里的代言人。

自从对德宣战后,美国给了段祺瑞内阁两亿银元,可段祺瑞还是舍不得日本方面。这一点,他和曹汝霖倒是不谋而和。曹汝霖和段祺瑞经过密谈,让陆宗舆领衔,合办中日中华汇业银行,作为日本向中国投资的专门机关。曹汝霖伙同段祺瑞公开或秘密的善后大借款,出卖了大量主权,将吉长、吉会铁路和满蒙五铁路以及吉林、黑龙江两省的森林、金矿抵押给日本,并让日本垄断了中国的兵工厂和各省煤铁大矿……

曹汝霖在短短的时间里,竟然以各种名义向日本政府借了三亿多日元,想来又该有多少河山典给“亲邦”。段祺瑞有这样的交通总长,自然重用。

皖系用了徐树铮的主意,把张作霖引进关,事情还没结束,虽然北京的政权已经在段祺瑞的手里,仅仅是暗的还不行,下一步就是该如何利用国会把冯国璋“合情合理”地请下台。

现在,段祺瑞哪里还有心思重建什么国会,自张勋复辟失败后,由一帮政客帮助段祺瑞组建的临时参议院,还在做着表面文章。段祺瑞就恨不得用这些参议员长期代国会行使权力,因为那样一来,经指派的临时参议员人数很少,便于操纵。段祺瑞这时生出一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急忙找到徐树铮商量。

原来段祺瑞打算成立一个团体,以遮人耳目,他对徐树铮说:“稳妥起见,避开国会不行,光是南方反对我也不在乎,可梁启超、汤化龙等人也反对,最主要一点是,咱们向日本借了那么多的钱,从形式上讲,也得由国会担保。所以,现在倒有必要搞一个类似民间的团体。看上去,也是民主的一种形势。”

徐树铮马上心领神会,他说:“这样就可以将皖系的人直接召进这个团体,如果人多了,自然就可以操纵国会,至少可以选出我们自己的人。”

经过一番谋划,段祺瑞命徐树铮、王揖唐出面组织这个团体。

于是,安福俱乐部在北京西单安福胡同正式成立。

这个俱乐部不用政党的名义成立,是因为政党现在实在是令人生厌,便取“平安造福”之意,称为安福会。开始,段祺瑞对安福会的能力还有些担心,怕花了钱,派不上用场。可经过一段时间观察,段祺瑞对徐树铮的能量有了认识,安福会果然成为以段祺瑞为首的隶属皖系的政治团体。

段祺瑞还是想走一条捷径,他给曹锟发电曰:“到了十月份,总统任期即满,搞全国选举,成立新国会,再由新国会选出总统,恐怕是来不及。仲珊有何见教?”段祺瑞用意非常明显,他是投石问路,借此也打探一下这些握有兵权的人,能否以临时参议院代行国会选举新总统。曹锟并不解其意,倒是吴佩孚,看出段祺瑞的用意,告谋诫曹锟无论如何不能同意段祺瑞以参议院代替国会。

命曹锟马上回电:“总统选举,乃国家大事,虽然紧迫,然选举机关不可不依法所定。还是应该敬重冯总统,并以减少反对派的口实。至所谓法律目的选举机关,自以为马上召开新国会为当。”

实际上,这也是众督军的意思。段祺瑞不再三心二意,命徐树铮、王揖唐从速办理新国会选举事宜。

徐树铮得了令箭,亲自拟定候选人名单,并让地方长官进行干预,除西南五省抵制选举,共计选出参众两院四百七十二人,其中属安福系的就有三百八十四名。见此状,冯国璋不得不认输了,因为安福系得势,他提出不参加下届总统的竞选。如果冯国璋退出的话,那么能作为总统候选人的只有两位,一个是段祺瑞,一个是徐世昌。

让段祺瑞当下届总统,安福会肯定会同意,可直系的督军不会同意,而且现在曹锟又有新动向,他突然从长沙回来,说是养病,实则是冯国璋给运动回来的。曹锟因为徐树铮答应让他当下届的副总统,才和直系闹翻,现在他们不提此事,听说徐树铮又许他的儿女亲家张作霖为副总统,心里窝着一口气。这时,回到天津,又见皖系那帮家伙们合伙成立什么安福会,故而听了吴佩孚的建议,回到北方看看再说。

曹锟的举动,让段祺瑞感到不安。冯国璋见此,也开始活动,暗中密派直隶老将陆建章赴天津说服曹锟和李纯合作。陆建章马不停蹄奔走于冯国璋、李纯、曹锟之间。这可急坏了徐树铮,他是力保要把段祺瑞推上台的,见到陆建章如此为直系卖力,遂起杀心,想利用这一手给冯国璋一个警告。陆建章,字朗斋,安徽蒙城人,曾任袁世凯北京执法处处长。徐树铮将陆建章诱到天津中州会馆后,以奉军副司令的名义,将陆建章枪杀。冯国璋知晓后,找到段祺瑞,问他知不知道徐树铮的所作所为。段祺瑞也是事后才得到徐树铮的报告,事情已到了这步田地,也只能把事情担起来,他是不能没有徐树铮的。

事后,段祺瑞把徐树铮臭骂一顿。徐树铮这样一杀,加深了直皖的矛盾,段棋瑞就更不能出任第一执政。为此,段祺瑞只好把徐世昌推了出来,这样做也是必要的,现在得有一个中立派出来平衡局势,照眼下的情况,也没有比徐世昌更合适的人了。

徐世昌有着丰富的官场经验,又善于政治投机,在冯国璋暗中主和推倒段祺瑞时,他亲段远冯;在安福系得势后,他又亲冯远段,外人看来,徐世昌可是个大好人了,可他深知官场风云变幻,而且也分析了当前的时局,双方都没到“最后”,各有优势。正因为如此,当推出徐世昌当选下届总统,直皖两派都高喊赞成,只有吴佩孚反对。

南方对徐世昌,只是从理法上反对,认为他是非法议会选举出来的。冯国璋见大势已去,做一个好人,主动致电广州军政府的岑春煊,为徐世昌疏通。

段祺瑞为了面子好看些,在选举前,通电和冯国璋同时下野,表面上他只保留着参战督办的职位,实际上,他仍然操纵着安福会,而安福会操纵着国会。

北方为了个大总统,盘根错节,互争权力。南方军阀也都打着各自的小算盘。

最先响应南北谈判的是广州临时军政府的元帅陆荣廷,他一直把两广当作自己私产,可孙中山满脑子都是全国民众的利益,渐渐两人意见开始有分歧。陆荣廷最重要的是想让冯国璋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官当,自然不把对北方的护法战争当回事,他只是将此次战争当作和北京政府讲条件的一个筹码。陆荣廷是个什么样的人,非等闲之人,有点儿草寇味儿。他字干卿,壮族,生于广西武鸣,成长贫民之家,大些后,开始贩盐,入山为匪不久,受招安。武昌起义后,广西独立,陆荣廷被拥为副都督,民国后,任都督。陆荣廷因长期在山内为匪,恶习难改,故而刚愎自用。

孙中山一直反对陆荣廷没有原则的停战,但也没看透他的真面目,还曾苦口婆心,让他以护法为己任,不要老想着夺地盘,对他说:“若按现在护法军的兵力,虽然少于北洋军,但是在家乡打仗,目的明确,不可言和。”

孙中山是临时政府推选的大元帅,有些话陆荣廷可以不去做,但不能不听,还是感到碍眼。最后,陆荣廷找到唐继尧,要想办法把孙中山“名正言顺”赶出广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