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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加伦出谋奠定辉煌叶挺挥兵拉开战幕

加伦认真研究了蒋介石这个北伐计划,发现这个计划有一个根本性错误。

蒋介石和李济深等人,提出了“进军湖北,占领湖南和江西”的构想。蒋介石的意图很明显,步步为营,稳妥进军,得江西后,进兵江浙。

加伦认为此方案不可取,分析说:“从国民革命军的的分配兵力来看,这个方案实际上是把北伐军分开,让这只部队同时和湖南的吴佩孚和江西的孙传芳作战。”

蒋介石说:“正是这样。”

加伦说:“你的理由是什么?”

蒋介石说:“江浙是富庶之地,如果我们得湖南,再占江西,就可能得到更多的实惠。吴佩孚和孙传芳面和心不和,如果他看到我们沿海进兵,为了打击孙传芳,他很可能观战。这样对我们来说就有利多了。”

加伦说:“这仅是一种假设,从军阀的利益来说,他们是同路人,如果我们把兵力分开,就可能遭到敌人的各个击破。而且吴佩孚和孙传芳最大的不同,就是吴佩孚的野心要比孙传芳大,他看到战火烧到江浙是不可能观战的。而我们如果以同样的办法对付孙传芳,倒可能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从兵力部署来看,河南、两湖及直隶南部的吴佩孚,有兵力二十万。控制东南五省的孙传芳也有二十万兵力,东北的张作霖有三十五万人,而我们现有部队八万余人。张作霖暂时可能不用去管他,可是若用我们现有兵力对付强大的吴佩孚和孙传芳两大军阀集团,得胜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建议,处于劣势的北伐军应采取各个击破的方针,集中兵力打吴佩孚,再打孙传芳。我认为如我军在吴、孙问题上得到主动,张作霖不攻自破。”

蒋介石细细想过,认为加伦的意见和分析是有道理的。

军事委员们也认真讨论了加伦的意见,决定修改蒋介石的计划,北伐军占领湖南后,进兵湖北,攻占河南,对孙传芳的地盘先不动,给他一个错觉,认为北伐军的真正的敌人是吴佩孚。

八万北伐健儿面对的是数倍于己的敌人,战略就显得更为重要,军事委员会遂决定先攻湖南,再进湖北,夺得南北交通的要塞,于是便喊出一个假口号,即:打倒吴佩孚,妥协孙传芳,放弃张作霖。

现在国民革命军编制为八个军,蒋介石为总司令,各军的军长及兵力为:

第一军由蒋介石自兼,后又改为何应钦,下辖孙元良、胡宗南、薛岳三个团,王柏龄、刘峙、谭曙卿、冯轶裴、钱大钧五个师和一个炮兵团。全军兵力为十九个团,驻防广州和东江一带。

第二军军长谭延闿(由鲁涤平代),下辖张辉瓒、谭道源、戴岳、陈嘉佑四个师。合计兵力十一个团,一个炮兵团,驻防北江。

第三军军长朱培德,下辖王钧、朱世贤两个师,朱培德自己兼一个师的师长,合计兵力为八个团,三个营的炮兵,还有部分宪兵,原驻广州一带。

第四军军长李济深,下辖陈铭枢、陈济棠、张发奎、徐景唐四个师和叶挺的独立团。兵力为步兵十三个团,炮兵两个营。驻防江西和琼崖一带。

第五军军长李福林,下辖李群、陈炳章两个师,合计兵力八个团,炮兵一个营,驻防番禺、南海和广州市区河南。

第六军军长程潜,下辖邓彦善、杨源浚、胡谦三个师,合计兵力为九个团,两个炮兵营,驻防广州近郊。

第七军军长李宗仁,辖第一路指挥官夏威、第二路指挥官胡宗铎,共九个旅,合计兵力十八个团,炮兵两个营,驻防江西。

第八军军长唐生智,下辖何键、李品仙、刘兴、周斓、叶琪及后来倒戈过来的夏斗寅,兵力达二十二个团,一个炮兵团。

总计兵力,号称十余万,实际八万余。

这些军队作战能力最强还属第四军,其他各军相差甚远,第二军长谭延闿系一个出名的政客,对军事没有兴趣;第三军长朱培德,系滇军首领,军中大多云南人,他贪婪成性,见好处就往上冲,稍有失利便保存自己的实力;至于第六军长程潜,所部多为地方杂牌军拼凑而来,建军不久,作战能力差,也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唐生智的部队,虽经历过战斗,但部下受他影响多信佛,不知为谁打仗,加之刚刚加入革命军,其能力也不是很强。

北伐大举已经确定,第四军先遣队已经小胜,陈铭枢师和张发奎师到达攸县后,协同叶挺进兵湘江以东地区,向渌水进发,以求扩大战果。

第七军军长李宗仁,进湘前,乃桂系魁首,当得知湘南唐生智陷入险境,也是思谋良久。北伐大举,虽是民心所向,可作为地方军的头领来说,也怕北伐不成,再失去地盘。桂系部队是他李宗仁和黄绍竑的私家军,加上白崇禧,三人虽然统一了广西,李又坐了头把交椅,但部队拼凑而成,各有渊源,相和不易,现在为了大计虽合为一体,也是限于共同的利害关系。广西统一后,凡党务、军事、财政等等权位,两派人也都思谋染指,所在部队中,各种职务的分配也非常均衡。李宗仁把第七军老本搭进湖南增援唐生智,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穷其因,还真有些偶然的因素,也正是这偶然的因素,却把第七军的美名传遍天下。

桂系首领李宗仁,字德邻,方脸大眼,身材不高,现年三十有四。这位后来成为中华民国副总统、代总统的人,出生在广西,生在一个私塾先生的家里,少儿甚至因为贫穷曾退过学。后又发奋努力考入广西陆军速成学校,在校期间加入了中国同盟会。毕业后,因品学兼优被保荐为军校讲习所见习教官、少尉、中尉队长等职。该校解散后,李宗仁再次从军,由滇系转入桂系,升至营长,参加了广东、广西历次军阀混战。年,对李宗仁来说,机会来了,他利用军阀混战之机,争取了十多个连队和他一起退到六万大山的玉林地区,整军经武,伺机而动,意图独立,先后将所部改为“粤桂边防军第三路”、“广西自治军第二路”,自任司令。他治军有方,身先士卒,加之特殊的地理环境,防区很快扩大到七个县。四年后,李宗仁联合黄绍竑、白崇禧部,成立“定桂讨贼联军”,任总指挥,先后击败了陆荣廷,消灭了沈鸿英,驱逐滇军出桂,从而统一了广西。李宗仁凭借他的才能和手段,仅用了九年时间就从一个小排长爬上了广西绥靖督办兼第一军军长的高位,成为统治广西的又一代地方军阀。李宗仁统一广西后,时时也关注南方的革命的动向,正是在李济深的帮助下,加入了国民党,并任国民党广西省党务特派员和广西省党部的负责人,国民党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被当选为中央监察委员会候补委员。

李宗仁接到国民政府的命令后,得知唐生智正处在危险之中,先是静观,只等到唐生智有些顶不住,又听说吴佩孚拿下衡阳后,将兵分为两路,一路继续南下,进攻国民政府所在地;一路入广西,问鼎桂林。

听到这个消息,李宗仁哪里还能静观,蒋介石请他出兵援湘,他开始还有些不情愿,认为蒋介石这是拿他投石问路,则对黄绍竑说:“蒋公这人实在是刁钻,他自己的部队不动,虽说是让四军上,可是打头阵的却是共产党的队伍。这回让咱们桂军援湘,也不知他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黄绍竑说:“德邻,咱们似乎也没有别的路好走,若是唐生智步步后退,他不可能往广州城退,只能往咱们的地盘里退,那时咱们可就被动了。吴佩孚的追兵一到,广西可有丢掉之危。”

李宗仁说:“所以不如咱们来个先发制人,先入为主,也能把老蒋给带动起来。这仗打赢了,自然不必说,打输了老蒋也不能坐在后头看戏。你说是这么个道理吗?”

黄绍竑说:“我正是这个意思,出兵援湘,一则助人于危难之中,唐孟潇可为己用,二则部队向外发展正是好机会。”

正是这个因素,才使李宗仁下定援湘决心。

李宗仁的第七军,有步枪九千余支,山炮三门,重机关枪十四梃,其援湘大军分为两路,第一路指挥官由白崇禧、夏威代;第二路指挥官为胡宗铎,李宗仁为总统帅。出发之前,李宗仁通令所有留在广西的部队,均由党代表黄绍竑辖制,范石生留守南宁,巩固后方。

李宗仁大军由桂林向湖南进发之前,派出第八旅十五团伊承纲为前锋,率部先于大军到衡阳。尹承纲部到衡阳时,唐生智和叶开鑫部正在宝庆、衡州之间相峙,十五团到达后,如同给唐打了强心剂,第八军官兵在阵地上大声高喊“广西的援军到了,广西的援军到了”。这喊声也惊动了敌人。第十五团到衡阳后,马上投入战斗,配合唐生智部队在金兰寺附近担任正面反攻,由于来了援兵,加之北伐革命的声势,革命军官兵愈战愈勇,反复向敌人冲锋,正在此时,李宗仁部的第八旅第十六团也适时赶到。叶开鑫部慑于桂军声威,狼狈溃逃。

此战役,第七军八旅十五、十六两个先锋团,大获全胜,缴获敌人枪械二百余支。

以后三个月,由于国民革命军第四军叶挺独立团从攸县往纵深挺进,叶开鑫部全面后退,倒使得唐生智的部队一时没有太大的战事。

叶挺独立团虽然战斗力极强,战士们的政治素质又比较高,但他们面对的敌人仍是强大的。叶挺忘不了,从广州出发前,周恩来到部队给战士们作动员报告,事后又连夜来到叶挺的家里,两人分别时,双目相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最后周恩来握着叶挺的手说:“一路保重,咱们饮马长江,武汉见面。”

叶挺乐着说:“你这个政治委员就放心好了。”

叶挺心直口快,做事有股认真劲,善于打硬仗,这次北伐他也暗暗使着劲。不过,叶挺的先头部队确实得到了当地的党员和农会舍生忘死的帮助,五月间,他们先与谢文炳接火,在当地武装的协助下,没用多大力就夺取了汝南城西高地,经过一夜的战斗,将敌人击溃,残敌向东北方向逃去。

连战连捷,旗开得胜,独立团的官兵们士气大增,在叶挺的指挥下,马不停蹄猛追,不让敌人有喘息机会,很快又夺安仁,克攸县,以一团兵力战胜四倍于自己的敌人。占领攸县后,俘敌二百人,但独立团也损失近百人。残敌向茶陵、莲花赣东退,大部向醴陵北逃。

攸县之战后,独立团也将自己重新武装一番,独立团原来多是粤造的杂枪,这次夺得敌人多是汉阳造七九式步枪,官兵们甚是振奋。叶挺独立团的胜利,和该团严明的军纪是分不开的,他多次申明革命军“不拉、不筹饷、公平交易”的铁的纪律,因而老百姓也给这支光荣的部队以回报。

叶挺攻克攸县时,广州还未誓师北伐,第四军尚未全部入湘。

叶挺本意再接再励,击溃湘东之敌,但又怕犯孤军深入的错误,决意暂停向醴陵败敌的追击,在攸县整休部队,占居有利地形,以掩护后续部队集中。

六月中旬,第四军陈铭枢的第十师和张发奎的第十二师由粤出发,经乐昌、九峰、郴县到达攸县,与叶挺的独立团会合。

醴陵乃是长沙的门户,醴陵攻克,等于打开长沙大门。地方武装获悉北伐大军在攸县集结,而且不日将攻打醴陵,暗中组织了侦探队、向导队、运输队、铁路电讯破坏队、慰劳队等,并将醴陵的地形和敌军的位置绘成草图,暗中送给第四军。叶挺部根据当地提供的情报,判定吴佩孚由河南、湖北调兵南下,先以唐福山、谢文炳、叶开鑫各部集结重兵于长沙、株洲、醴陵一带进行固守。

可这时,第四军军长李济深留守广州城,副军长陈可钰还未到达前线,情况十分紧急。陈铭枢和张发奎在攸县,召开团长以上干部参加的军事会议。

陈铭枢分析了当前的情况,认为第四军两个师还是有能力进逼长沙的,他对各团长说:“鉴于当前的情况,我们必须做出决定,第四军是固守攸县,等大军到来,还是采取主动?”

叶挺说:“时间不等人,我的意见是趁敌人还没能彻底布防好时,我们主动攻击。虽然我们仅有两个师,可是由于掌握了敌人大量情报,主动权很可能在我们一方。如果坐视敌人部署得当,即使大军来到,其伤亡也是不能低估的。”

年仅三十岁的年轻师长张发奎说:“战机不能误,当务之急是集中思想,把第四军的意见集中起来,做出准确的判断,我认为在陈可钰副军长没到来之前,我们是否推举一个首脑,以他来统率全军。”

军官们赞同张发奎的提议,最后决定在副军长没到任之前,第四军前线的军事部署由陈铭枢代理。

张发奎说:“我认为这样是最明智的。”

张发奎是第四军一员虎将,字向华,广东始兴人,入陆军小学后,加入同盟会,后随同孙中山进驻广州大本营任警卫营营长,又入粤军,升至师团长,参加过东征讨伐陈炯明及南征邓本殷,又任国民革命军第四军独立旅旅长。北伐前夕,任第十二师师长。

攸县这个军事会议的意义非常重大,陈铭枢、张发奎、叶挺等高级军官,在没有军长的情况下,大胆构想了攻击长沙门户醴陵,为北伐计划“撕开长沙,再取武汉”的战略立下头功。

陈铭枢见各军官意见统一后,对大家说:“好吧,在副军长没到来之前,就由我来指挥作战部队。现在局势是这样的,前敌总指挥第八军军长唐生智在李宗仁的第七军协助下,为了更快占领长沙和醴陵,抢在吴佩孚援军到来之前经宝庆、湘乡,而他所辖的第八军经衡山、株洲会攻长沙,我们第四军的任务就很明显了,那就是攻打醴陵,以牵制长沙守军,另外也可以防止江西来犯之敌。”

陈铭枢将攸县军事会议的内容电告广州大本营后,得到总司令蒋介石的赞赏。接着,陈铭枢制定出第四军具体作战计划,以第十师第二十八团于攸县对茶陵、莲花赣方面警戒;叶挺独立团在左,经泗汾桥向醴陵攻击前进;张发奎部十二师第二十九团从右翼进出萍乡、株洲铁路东桥,那里距醴陵十余华里,以切断醴陵至萍乡的交通;第十师三十团为预备队。

第四军攻击醴陵的作战计划部署完毕时,大本营传来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广州城举行了盛大的北伐誓师大会。

北伐军先头部队出击后,大都认为这不过是一次小战役。吴佩孚失去攸县,北伐军直逼长沙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因而没太在意,虽然他在兵力部署上也颇动心机,但还是认为对付北伐军,不用太大动作,他在南方的十几万杂牌军,足以对付。再有国民政府广州城内的大员,甚至包括蒋介石也对这次北伐信心不足,想不久前孙中山几次北伐的声势都是轰轰烈烈,最终都以失败告终,只到叶挺独立团连克名城后,李宗仁援湘大军也迅速与唐生智部会合,遂才对胜利有了信心。

7月9日,广州东较场举行了隆重的总司令就职庆典。广东的七月,已是暑热逼人,到会的全军将士,斗志高昂,群情激越。上午八时,在十余万官兵和群众的欢呼中,总司令蒋介石偕同张静江、谭延闿、吴稚晖等国民党政府要人乘车来到会场。北伐军政治部主任邓演达,总参谋长李济深、总参谋次长白崇禧,参议钮永建、张群、总司令参谋处处长陈焯,副官长姚琼以及周恩来率领的黄埔师生,也都来到会场。

蒋介石身着得体军装,因为天气有些热,脸上有细细的汗珠,因而不时用雪白的手帕轻轻擦拭。

这时间,广州城沸腾起来,鼓乐齐鸣,礼炮隆隆,蒋介石登上阅兵台,挥手向到会官兵致意。

国民政府委员会主席谭延闿向蒋介石颁印,中央党部代表吴稚晖授旗,委员孙科手捧孙中山遗像,列席主席台。蒋介石宣誓毕,开始检阅部队,发表激动人心的讲话,动情之处,不禁眼角湿润,他说:“今天是国民革命军正式誓师典礼的日子,也是本总司令就职的日子。我心中甚是感谢我们的民众,我们的士兵。这次北伐,是完成总理的遗愿。我们今天见不到总理等与为这项伟大事业做出牺牲的诸同志了,见不到我们的党代表廖仲恺及朱执信、陈英士等等许多先烈了,他们无比高大,他们站在我们的前面,是我们的榜样,这也说明了,要革命就要流血。所以大家为了北伐大业,为了民族早日振兴,有时就要牺牲一些自己的利益,加强团结,为中国独立自由而斗争,不达此目的决不放弃。这才是总理的信徒,优秀的革命军人。我们的总理还照临在我们的头上,虽然我们看不见总理,然而总理的精神是不死的,我们必须协同一致,必须为完成总理的遗愿而奋斗!”

蒋介石讲完,国民政府的要人吴稚晖、李济深、邓演达也依次讲了话。

大会结束后,官兵和群众的热烈情绪达到顶点,高呼着反帝反封建的口号。这个誓师大会,震惊了国内外,全国各地纷纷响应,积极配合国民政府的北伐大业。一时间,反军阀、反帝国主义的浪潮,席卷了全中国。

大会发表了北伐宣言,并通电全国。

广州国民政府誓师的第二天,陈铭枢命令第四军向醴陵发起攻击。拂晓,叶挺独立团得到当地农民向导队的的协助引路,以部分部队先在拂晓前从泗汾桥左侧渡过渌水北岸,从腹部侧击敌人,而主力部队在叶挺的带领下,沿攸县大路正面向醴陵前进,部队在泗汾桥与敌军谢文炳部约二千余人遭遇,双方投入精兵,反复争夺,从清晨打到中午,双方各有伤亡。独立团一营营长曹渊,作为先头部队,他得到当地农民报告,说敌人又有两团前来增援。曹渊知道,独立团任务是攻下醴陵,再取浏阳,但是敌人在醴陵西南的泗汾修筑的防御工事最为坚固,驻扎重兵,与醴陵成犄角之势。他大胆强攻,因听说敌守军又上来两个团,有的指挥官建议最好停止前进,登山等援,否则这些士兵很可能有去无回。

此时的曹渊,年仅二十五岁,他生在一个农民家庭里,是叶挺的好朋友,这次担任独立团的先锋也是团长亲自点名的。他在上海追求革命时考取了黄埔军校,在学校他无论是政治思想还是战术,都是最出色的。这次随独立团援湘,一直打在部队的最前面。

曹渊经过思考,对部下动员说:“从各方面来看,这都是一场遭遇战,狭路相逢,勇者胜。而且现在敌人还摸不清我们的情况,可是如果我们退却了,敌人就能做出判断,从而暴露我们的弱点,而且现在离团部又远,身旁没有友军,与其退而等死,不如来个死里逃生,争取胜利。”

曹渊集合全营指战员,作完战地动员报告后,率全营兵力,向敌人守军最弱的环节发起强攻,而且战斗一开始就是最残酷的的肉搏战,几百把刺刀,闪着白光,向敌人挺进。谢文炳的部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作了微弱的抵抗,便纷纷乱窜。恰在此时,当地的农民协会也动员起来,地方武装的突然出现,使得敌军闻风丧胆,到处逃散。就这样,曹渊以一个营的兵力在三个小时之内,打败了敌军两个团的人。最终,敌守军抗不住曹渊革命军及当地农协的猛烈攻击,向北溃退。叶挺抓住战机,命北伐官兵乘胜追击,占领泗汾桥,士兵们得到弹药补充后,又开始向前挺进。

同时,张发奎的第十二师攻占下沈潭,其中二十九团击退正面敌人后,迅速攻克楚东桥。而萍乡、株洲铁路已被当地的武装破坏,使得敌军全线混乱。两天后,渌水以南的谢文炳、唐福山部全部被缴械。第四军占领南岸高地后,枪炮虽能控制醴陵城的守军,但因受渌水之隔,水流湍急,正面攻击部队受到很大的阻碍。

叶挺团长十分焦急,紧急时刻,当地农协来人了。

来人是一个年轻人,他对叶挺说:“我有个办法,我知道渌水上游有一个浅滩,如果能从那里绕过去,从腹背打击敌人,就能把醴陵夺回来。”

叶挺闻知,心中大喜,将那年轻人叫到地图前,重新修订了作战计划。由于这个年轻人带路,独立团从右翼上游跨过渌水,迂回向醴陵城进攻。经过一天的顽强战斗,敌军不支,又开始溃退,独立团迅速克复醴陵,击死击伤敌军数百,缴获山炮两门,俘敌官兵四百余人,得枪械五百余支。其中独立团损失七十余人,其中就有那位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带路的年轻人。

醴陵既得,长沙屏障尽失。

第七军和第八军也打过湘江东岸,抚敌之背。北伐的官兵好像就是要给广州大本营国民政府的要员打气,就在蒋介石誓师北伐,正式就职国民革命军总司令的几天内,撕开长沙屏障醴陵,再攻长沙。

唐生智第八军,从湘东入手,说来也巧,连日来大雨连绵,就在前敌总指挥的唐生智发出总攻令时,太阳突然出来了。唐生智第八军本来就受军长的影响,官兵多信佛,认定这是佛光保佑,加之第四军捷报频传,八军将士也是愈战愈勇,三天后,占领了长沙城。重又回到长沙,唐生智可是今非昔比,他现在统辖着第四军两个师和一个独立团及他的第八军,而且蒋介石的第一军也马上就要开到长沙来。这就是说大本营为北伐先头部队所下达的北伐第一期作战任务基本完成。唐生智命各部队在长沙集结,第四军在醴陵暂住,休整部队,等待北进的命令。

这时,第四军副军长陈可钰也率军部来到醴陵。当地群众得知北伐军占领醴陵,攻克长沙后,纷纷要求参军。这样一来,各部队的伤亡人数也迅速得到了补充。

蒋介石在大本营得知胜利后,又听说黔军袁祖铭、彭汉章联合贺龙师进据常德,图攻鄂西。袁祖铭,字鼎卿,贵州安龙人,曾参加过护法战争,被靳云鹏内阁任命为贵州省省长,后因唐继尧入贵,被迫入川。袁祖铭现在看到北伐军势头正旺,以图扩充自已的势力,投靠了国民政府。蒋介石特任命袁祖铭为川黔湘国民革命军联军总指挥,彭汉章为第十军军长。

蒋介石将这个消息电告唐生智,希望他能协同动作。唐生智深知袁祖铭乃一纯地方军阀,投靠国民政府是为了捞稻草,现在大敌当前,不好明说,只能暗中骂蒋介石有眼无珠。实际上,唐蒋哪里能不知道袁祖铭乃一势利之徒,他这样以高官嘉许,也不过是为了达到一种平衡。

援湘的巨大胜利,有些突然,出乎蒋介石所料,他给唐生智拍去—封贺电,文曰:

唐军长勋鉴:两电收悉。此次克敌神速,于最短期间恢复长沙,皆由兄弟指挥若定,各将士奋勇作战。遥想省垣民众,连日欢迎我革命军与高呼三民主义之胜利,必是慰兄与各将士溽暑长征之瘁况也。特电驰贺。希代慰劳全军将士,敌溃败后情形,盼详告。蒋中正。

蒋介石又电复李宗仁,对新桂系人马协同唐生智作战给予嘉勉,并对第四军将领陈铭枢、张发奎、叶挺等将军攻克醴陵也致以祝贺。同时,川军罗觐光接收改编,为川黔边防军。黔军王天培亦加入了国民党。这王天培,当时对蒋介石佩服得五体投地,也以自己能加入国民党深感荣幸,可他要是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成为蒋介石的替罪羊,以命相抵,当初也许就不会对蒋介石这般感激涕零了。

形势对北伐大举非常有利,原赵恒惕部的贺耀组,在北伐气势之下,感到穷途末路,丢开了吴佩孚,派专使来广州面见蒋介石,要求加入国民革命军。

对此,蒋介石当然同意,但也有一个难题,那就是贺耀组曾欺骗过唐生智,并协助吴佩孚打过唐生智,因而对他的安排似乎是—个问题。按照蒋介石的意思,收为己用是最好,可如果那样,唐生智会不会多疑呢?想来想去,决定贺耀组的任命,等到了长沙再说。蒋介石现在该动些脑子丁,这些七零八落的部队,都有自己的渊源,如果不将他们协调好,这些部队既然能反原来的主子,那么谁又能保证他们不会反对他蒋介石呐。纵观初期北伐,各部打得都不错,但是由他自己兼职的第一军却很差劲,不给他争气的反而是他平时最信任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