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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日出西山◆

摩托车狂飙十几个街区,我知道对手早已被我们甩在后面了,我们也早已安全了,可是看着迎面不断倒退的风景,我丝毫没有减速,反而越开越快,并且一路向西。

这条路我没来过,但却非常熟悉,隐隐约约好像在梦中走过,好像要翻山越岭,好像山中有个客栈。一切由模糊变得清晰,由清晰变得不可思议。

“你要去哪儿?”身后之人喊道。

“我没来过这里,不过我断定这山中有家客栈。”我关掉音响,放慢车速,不断收索模糊的记忆,将眼前的景物与梦境一一对应。

“你是说前面这片山?”**发出了疑问。

“没错!很大的一家客栈!装修典雅豪华,虽是入秋时节,院中却开满各式花草,亭台楼榭,假山喷泉,桂花树十里飘香……”我越说越是清晰,梦中一切历历在目,原来我确实练过太极,体内也被注入真气,这一切都发生在梦里,而我却在现实中受益,梦中我三日悟太极,而俗世中不过是短短的数小时。

“哈哈,你真是痴人说梦!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有花有草!前面的群山叫做‘西山’,中有一湖,原名叫做‘沐仙池’,后来人们将湖改造成水库,供滨城人民日常饮用,所以更名为‘西山水库’。别看这里山清水秀,却少有人来。因为这西山是历代滨城人埋葬先人的坟场,在这里开店?招待鬼呀?哈哈。”

**乐不可支,随后续道,“山中虽不开店,却多大墓,按照传统说法,这是一块风水宝地,龙脉尽头,头向大海,尾朝昆仑,有潜龙吸水之势,脉象甚佳,埋葬先人,恩泽后世。山中多植松柏,松柏长青,蓬蓬如盖,这是北方,山中少有桂树,即便偶有一株两株,也不会长得如何茂盛,要知桂树最是喜热怕寒。这滨城虽是海洋性气候,但毕竟是在北方,冬季的海风同样刺骨,没有什么南方的树种能抵抗北方的严寒。”

“这山中真的没有客栈?”

“谁还骗你,我在滨城住了二十几年了,这西山不知道来了几百次了,就从没听说有在这儿开店的,这儿夏天连个卖冰棍儿的都没有。”

我也并不肯定一定就有,只不过觉得与梦中景物相近,既然来了就要看个究竟。

我将摩托停在路边,向山中走去。

“喂!等等我,你不会想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吧,哦!对了,你怎么不问那些人为什么追我呢?”女记者快步跟上。

“那还用问!傻子都能看出来,你一定是偷了他们的小木弓,被人家抓了个现行。还说自己有危险,需要保镖,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危险是你自己找的,你也不是在找一个保镖,而是在找一个作案同伙。”我看了看左手手心,那里多了一条奇怪的掌纹,形状像一张小小的弓。

“那不叫偷,那叫防止国宝外流。”

“国宝外流?”

“当然了,今天那伙人就是想把神弓偷运出境。”

“你是说那小木弓是国宝?”

“当然了!哦!也不算是,准确的说应该叫上古神器。”

“胡说,那小弓是木头做的,如何能保持千年不朽。”

“那你还是人身肉做的呢,是电的良导体,怎么没被闪电击穿。”

“这?”这正是我今夜的未解之谜,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真有鬼怪,如果没有,那这弓?那这闪电?

“这世上有很多人遭遇雷击后毫发无损,我只不过是其中的一个,你听过球形闪电吗?那是一种高能闪电,曾有人拿它当球踢,结果就像我一样毫发无损。”

“别自欺欺人了,我相信这个解释连你自己都说服不了。”女孩自信的说道。

又被拆穿了,我无语,按照梦中的记忆继续前行。现在是午夜两三点钟,山中没有路灯,四周一片漆黑,月亮在云中穿行,时隐时现,女孩说得没错,这却是一处坟茔,大墓小墓星罗棋布,更多的是无主之坟,坟前无墓无碑,只有微微隆起的土丘。

猫头鹰端坐树梢,交替地眨着眼睛,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啼叫,时而滑过夜空,形如鬼魅;毒蛇吐信,在脚边悄悄走过,无声无息;风吹草木,枝叶摇晃,沙沙作响;鬼火飘荡,或蓝或绿,随影附形……

女孩悄悄地抓紧我的衣袖,嘴里不再絮絮叨叨。峰回路转,穿山越涧,眼前出现一座大湖,哪有什么客栈。松涛阵阵,湖波粼粼,天边朝霞微现,女孩说什么也不走了,找了一块大石,除去鞋袜,开始揉脚。

面对眼前的大湖,我知道一切只是梦境而已,习武之人梦中悟道的也不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苹果砸出牛顿定律,环形蛇演出苯环结构,华佗看禽兽之姿始创五禽之戏,张三丰观柔蛇斗鹰顿悟太极,我这也是日日练功,一朝悟道,平白无故打通任督二脉,内力自然而然生成,说白了就是水到渠成。

疑虑尽释,我也懒得再走,坐在石上看这湖光山色。湖水清澈,反射着天边的红霞,与波涛汹涌的大海相比,这里显得更加平静,更加安详。旁边的女孩依旧揉着脚,穿高跟鞋爬山,不累才怪。

“看什么看,没见过**揉脚哇!”见我一脸坏笑,**有些生气。

“累是累了点儿,不过赶上了看日出。”我向天边一指。

“日出?这儿的日出有什么好看的,要看就看海上的日出。”**打了个哈欠,折腾了一宿,女孩有些困了。这打哈欠是相互传染的,看着女孩打哈欠,我也不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困意来袭。两个人肩并着肩坐在大石上,眼望着山间的日出,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