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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信任与依赖◆

大非是被艾狄“八百里加急”叫回来的,电话里的艾狄显得很急躁,同时也很兴奋,这是一个重大发现,善于推理的朋友可能已经猜到了,那就是附在新娘田佳身上的神秘水雾,并不是每盘儿带子上都有,它只出现在大非拍摄的一号带上,是婚礼现场的主机位,也就是艾狄今天新领的十三号镜头。

六盘带子是一批进的货,今天上午在库房一起领的,统一开的封,这证明了出现“鬼影”与带子无关。

关于摄像机,也可轻松排除,大非用的摄像机是台里配给栏目组的,并且在此之前大非已经用了好几个月,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虽然在昨夜那场车祸中,车子毁了,广角镜坏了,但摄像机的机身并没有损坏,这一点大非已经做了仔细的检查,并用别的镜头、带子,做了反复的试验,然而拍摄出来的效果没有任何异常。

现在唯一可能出现问题的,就只有那个已经“报废”的广角镜了,“十三号镜头”,一听代码就知道有问题,“十三”,传说是一个不吉利的数字,况且还有库管员老郝的一段告诫:“听我的话,你们还是不要使用这个镜头了,这是个被诅咒了的镜头,虽然表面上与其他镜头没有什么不同,但实际上用了它的人都会被诅咒,他们都会看到一些他们不想看到的东西,用过它的人都会发生不幸,知道以前的老人儿管它叫什么吗?他们叫它‘鬼镜’!”

面对老郝的告诫,大非只是淡淡的一笑,艾狄则半开玩笑的回答,“诅咒!怕什么,我们可是‘灵异栏目组’,这镜头可以看到我们不想看到的东西?难道是鬼呀!这倒与我们的栏目组挺相配的!要是这样,金寿可高兴了,他可是成天找鬼呢,还一直说什么‘地狱征兵’的鬼话!”

再胆儿大的女人,一想到鬼也会害怕,虽然艾狄办的是灵异栏目,但这不能说明艾狄胆儿大,因为从某种角度上讲,“灵异”和“鬼”还是有差别的,有时差别还很大。

面对眼前的“鬼影”,艾狄先是一阵兴奋,随后她想起了上午老郝的告诫,一想到“鬼”,艾狄首先想到的是李金寿,其次才是害怕。

李金寿对鬼文化很是执迷,尤其是有关地狱战争的传说,更是达到了一种近乎狂热的程度。他能加入这个栏目组,很大程度也是来源于这种痴迷,艾狄并不知道,这种痴迷背后隐藏着什么,因为李金寿从来没和任何人提起,这是他一直埋在心里的秘密。

现在剪辑室内只有艾狄和阿杰,面对诡异的新娘妆,和形如鬼魅的“幽灵”,艾狄感到有些害怕,这种恐惧的心理,没有因为多一个人陪伴而得到丝毫缓解,因为阿杰并不是能给人带来安全感的男人,这么说并不表示阿杰的人品有问题,而是说他的能力。

在艾狄的身边,最常出现的是大非、李金寿、涤尘、猪头、易云和阿杰,然而真正能给艾狄带来安全感的,却只有大非和李金寿。

对于大非的依赖,主要是源于大非的能力、处事的缜密和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而对李金寿的信任,几乎是与生俱来的,这种感觉从见到李金寿的第一天开始,也可能更久,久到自己刚能听懂大人们所讲的故事,久到艾狄第一次听到“金寿”这个名字。

是的,艾狄从小就听说过“金寿”这个名字,那是来自大人们的故事,但这个名字只有两个字,是“金寿”,而不是李金寿。

“金寿”是一个天神的名字,一个为了爱情倒反天庭的神祗,一个以一己之力对抗十万天兵的魔头,艾狄喜欢这个魔头,从第一次听到那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就开始喜欢上了这个虚幻出来的人物。

那是一个很有地方特色的民间传说,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滨城人还在津津乐道,这个传说只属于滨城。

短短百十年,滨城由一个小渔村,发展成为一个世界级的大都市,发展速度可谓是翻天覆地,人口数量急剧增长,人口结构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城市在发展、在扩建,一些古迹因此消失,一些文化也因此消亡,一些原属于滨城的本土文化也已消失不见,这其中包括一些滨城本土的神话传说,金寿与迪的传说就是其中之一。

在滨城有一处美丽的海湾——爱迪湾,与美丽海湾相对的是宁静的海岛——金寿岛。关于这美丽的海湾和宁静的海岛,滨城人有着自己的传说。

相传天神金寿和仙女迪,不顾天帝的阻挠相爱了,他们一同下界,临凡之地是一处幽静的海湾,他们一起在那里生活,海湾见证了金寿对迪的爱,所以这个神祗将海湾命名为“爱迪湾”,在那场旷古烁今的诸神大战中,金寿身受重伤,化作一座孤岛,守候在他们相爱的地方,千百万年它一直凝望着对面的海湾,那座小岛被取名为“金寿岛”。

这一湾一岛,便是李金寿与艾狄邂逅的地方,《怒海苍龙》的剧组所在地,爱迪湾旅游度假村。

艾狄是个爱幻想的女孩,向往着童话般矢志不渝的爱情,幻想着有一天能邂逅一个像天神金寿一样的男子,一个为了爱情可以对抗十万天兵天将的男人,一个固守爱情痴痴凝望的男人。

那一天艾狄接到拍摄任务,带着大非来到爱迪湾,经过海神庙时,艾狄求了个签,算了下自己的姻缘,当时的庙祝是个年轻人,干干净净的一身唐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寸头根儿根儿直立,虽是一身俗家打扮,但言谈举止颇有出尘之意,周身上下纤尘不染,有如不食人间烟火一般。

年轻人接过艾狄求得之签,眼睛微微一扫,低声吟道,“‘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但不知施主所问何事?”

“姻缘”,艾狄脱口而出。

艾狄之所以说得如此直白,如此直截了当,并不是因为女大愁嫁,而是今天的拍摄任务很紧,时间上不允许有过多的废话,另一个原因是现在的女孩对待爱情,早已不再藏着掖着的了。

“姻缘!若问姻缘,此签可以说是难得的上上之签”,庙祝说得不紧不慢,相比之下他的时间倒是充裕得很,因为今天逛庙的人不多,求签的人更少。

“哦,此签何解?”一听是上上签,艾狄急躁的心反倒平静了下来,工作的热情也被好奇所取代。

“‘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这四句话的意思是:春风吹动,竹叶摇晃,沙沙作响,如闻金环玉佩之声。月光移动,花影婆娑,内心之处,疑是玉人前来。由此观之,姑娘的好事将近了!”庙祝说完,轻摇着纸扇,微笑着看着艾狄。

“哦?是这样解的吗?‘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难道不可解为:风吹竹叶,只道环佩响,而非环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玉人没有来。那么此签之解岂不变成了,‘水中月,镜中花,竹篮打水一场空嘛!’”艾狄拿过竹签,也对上面的文字做了详解。

庙祝抬头看了看艾狄,淡淡一笑,“呵呵,姑娘睿智,诗词解得甚妙,但却不明解签之道,所谓解签,并非只看签上的表面含义,更要将此签与求解之事的内在联系找出。”

“哦,先生明言,此签与我所求之事有何内在的联系?”艾狄问道。

“你所求何事?”庙祝又问,仿佛想要听到艾狄的再一次确认。

“姻缘!”艾狄毫不介意的又说了一遍。

“缘分天注定,月下老人红线牵,天南地北总相逢。缘分这东西,是一早就定下来的,就如同月夜相约的恋人一样,谁都不会爽约,只是何时到来的问题。而随着约会时间的临近,相约之人会将‘竹叶之声,移花之影’,疑为‘环佩响,玉人来’。为何相疑?皆因约期在即,玉人将至,好事将近!”庙祝轻摇纸扇,悠悠吟道。

“先生所言当真?”艾狄问道。

“真与不真,姑娘日后自知!”庙祝淡淡一笑,神情莫测高深。

“好事‘将近’是多近?”艾狄追问。

“若以空间而论,似天涯却咫尺;若以时间而论,非明日即今朝!”庙祝依旧一副莫测高深的神情,眯起眼,身体往椅背儿上一靠,端起紫砂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细细的品起茶来。

这个结果倒让艾狄很期待,临走时扔下一百元解签费,也就在那天,艾狄遇到了李金寿……

电视台的停车场,大非停好了他那辆保时捷,壮硕的哈士奇安静地趴在车子的后座上,闭着眼,像是在打盹儿。

“小狼,你还真是给我带来惊喜!老实说,你是怎么做到的!”大非通过后视镜,看着“假装”睡觉的哈士奇,小狼竖起耳朵听了听,眼皮起伏了一阵,躲在后面的眼睛明显是在转动,最后它选择了装无辜,无视大非的问话。

“不管怎么说,你的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康复,我还是很高兴的,五百岁!你有那么老吗?”大非注视着哈士奇,后视镜中的小狼,装睡依旧,对大非问话丝毫不加理会。

“好好呆在车里,不要大喊大叫!”大非转回身,摸了摸“熟睡”中的哈士奇,小狼眼皮动了动,最终没有睁开。

打开车门,大非捧着一大袋儿零食走了下来,女孩大都酷爱减肥,尤其是在电视台工作的女孩儿,更是以骨感美为毕生的追求,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艾狄吃得并不多,总是适可而止,不过多数情况下艾狄抵挡不住零食的诱惑,每次减肥均以失败告终。

虽然艾狄在电话中催得很急,不过大非还是抽空去了一趟超市和肯德基,因为贪睡的艾狄,很可能现在还没吃午饭呢!

大非的脚步渐渐远去,车内的哈士奇竖起耳朵,眼睛慢慢睁开,在大非拐进广电大楼的瞬间,小狼噌的一下坐起,一脸严肃的盯着大非消失的地方,表情复杂,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