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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赵大胆讲故事

华灯初上之时,三兄弟赶到了野狼舞厅,远远看去,舞厅三层楼体上的彩灯在黑暗中不停闪烁,照亮夜空;舞厅内,第一支舞曲已经响起,偌大的大厅,座无虚席。燕赵叫绿豆带悲歌先四处逛一逛,他找到舞厅经理,低声下气的哀求,请他帮忙在厅里某个位置加副临时坐位。

舞厅经理是个二十六七岁的漂亮女人,一身职业装,开朗热情,带着燕赵在舞厅内转了两圈,除了一副座位因为预定的客人还未到,暂时空闲之外,舞厅里连落脚的地方都不好找。漂亮女经理双手一摊,为自己无能为力表示歉意。

燕赵原打算把悲歌安顿好,就偷偷去三楼寻找女鬼兰雨曦,座位没有着落,影响了他寻花问柳的心情,草草向女经理道过谢,他揣着心事下了一楼,屯亲赵大胆是这里的更夫,燕赵想去找他帮忙想个办法。

进了更夫室,燕赵意外发现赵大胆低着头,正在收拾行李,“三哥”,燕赵重重拍了一下赵大胆的后背。

“谁?”

赵大胆吓得一哆嗦,他急速转回身,握紧双拳,作势要打,看到是燕赵,紧绷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丝笑容。灯光下,燕赵看见赵大胆脸色青黑,还顶着一双“熊猫儿”眼,看上去就像一个“痨病鬼”。

“你收拾东西干什么?是不是要带着公款潜逃啊!”燕赵和赵大胆打趣。

“别瞎说!”赵大胆拉着燕赵坐在床边,“你还来干啥?”

“当然是跳舞!”燕赵笑了笑,半真半假的说道:“我要说是来这里看女鬼的,你信啊!”

“嘘”

赵大胆把食指竖在唇边,慌慌张张的向四下瞅了瞅,貌似担心被别人听见。燕赵看得大乐,从赵大胆的表情来看,他感觉这个更夫室里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从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冒出一只野鬼来。

“这地方的鬼越来越多,还有外来的鬼借宿”赵大胆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的讲起了这几天的经历,他没有多少文化,表词达意并不准确,说起某件事翻来覆去的,一开始燕赵并不想听,但是听来听去,发现里面不但涉及到红衣女鬼兰雨曦、阴尸周老财,而且隐隐约约还涉及到自己,这才耐心听赵大胆讲完,去繁就简,理出了个大概,也终于弄清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一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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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历十三那天晚上,赵大胆得到燕赵安慰,心里踏实了许多,舞厅散场,客人走净,赵大胆楼上楼下巡视了一遍,锁好门窗,关闭了各屋电源,履行好义务,回到更夫室,独自喝了半斤散装白酒,壮了壮胆,沉沉睡去。

赵大胆醒来时,户外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夜里几点,只知道自己是被楼梯上的脚步声和铁链声惊醒的,又一次听到诡异的声音,他浑身打了个激灵,睡意全无,缩在床里,一动不动,既不敢出去查夜,也不敢继续睡觉,连灯都不敢开,他瞪大了眼睛,无助的望着茫茫黑暗,心惊胆战。后来,震颤人心的声音终于停止了,他正打算出一口气,但是,却听到从楼上传来了说话声,一男一女,赵大胆听出这是两只鬼,而且听二鬼说话的口气,应该还是素识。

女鬼先说的话,声音尖锐飘忽,令人毛骨悚然。女鬼叫后来的男鬼周老财,问他深更半夜来干什么?怎么从阴魂变成了阴尸?不说清楚就叫出主人,把阴尸撵出门外。

周老财对女鬼口中的主人貌似颇为忌惮,解释说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变成阴尸?前几天他和瘦鬼李义安受天河地府幽冥司官指使,设计杀害小水旗村一个叫燕赵的小伙子,最后功败垂成。一计不成,阴尸又想出一招借刀杀人的毒计,游说一个横死的女鬼,告诉她这个燕赵是幽冥司官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杀了他,女鬼就可以成功转世。女鬼信以为真,在大岭村舞厅,成功上了燕赵同伴儿的身,眼看着就要掐死燕赵,立下大功。不曾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个叫老五膘子的出马仙设坛打伤了女鬼,及时救了燕赵一命。阴尸一怒之下,撺掇女鬼杀死了老五膘子,惹恼了掌管天河所有出马仙的胡仙三太奶,胡仙三太奶颁下了灭魂令,命令堂下所有出马仙,只要发现周老财等三鬼,格杀勿论。

阴尸不愿意代阴司受过,连忙去找背后主使者幽冥司官,幽冥司官也不敢招惹胡仙三太奶,请动了天河城隍,去和胡仙三太奶谈判,胡仙三太奶这才网开一面,今晚终于和解,三只野鬼各回各家。可是周老财一回来就发现阴宅被破坏了,而且,不知为何,它突然从阴魂变成了阴尸。

房子居然被人拆了!那还得了!周老财怒气勃发,向附近的游魂打听清楚,原来是五个人掘了他的老坟,他连夜去把其中四个人的心挖出来吃了,在挖最后一颗人心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那个人家里供奉着保家仙,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胡仙三太爷。

周老财把最后一个仇人吓成了傻子,正要破腹剜心,为房子报仇,胡仙三太爷派堂下出马仙阻止了阴尸,要他手下留情。胡仙三太爷掌管着全天下胡家所有的出马仙,法力通神,仙多势大,周老财虽然已经变成阴尸,煞气大增,却也不敢拂了胡仙三太爷的意,只得怏怏罢手。

周老财的阴宅,恢宏豪阔,富丽堂皇,在天河阴界,赫赫有名,足以称得上豪宅。豪宅被毁,阴尸无家可归,又不愿意随便找个简陋的地方凑合,思来想去,附近只有盘踞在野狼舞厅易天霸的阴府还算气派,这才找上门来借宿。

女鬼怪阴尸无故害人,本来不同意收留,后来不知道从哪里又冒出来一个男鬼,就是周老财口中的易天霸,不分青红皂白,对着女鬼就是一顿责骂,后来似乎还动手打了女鬼,女鬼哭泣着离开。易天霸和周老财极为熟悉,寒暄了数句,就把阴尸留了下来。

赵大胆吓得一夜没敢合眼,第二天就要辞工回家,老板见他干得好好的,如此急着回家,觉得很奇怪,问他原因。赵大胆不愿意说出是因为舞厅闹鬼这个实情,知道那样会触了老板的霉头,可是,他不善言辞,现编谎话又来不及,吞吞吐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老板又把他强行留了下来。

昨天晚上,子夜之前,一直很安静,赵大胆为了壮胆,晚餐又多喝了半斤酒,却仍然睡不安稳,他心惊肉跳的蒙在被里,半梦半醒,后半夜,楼上又传来了熟悉的怪声,赵大胆本就没睡踏实,又一次被惊醒,先是听到楼上女鬼的惊叫,接着女鬼又大叫易天霸,说周老财受了伤。易天霸出来,似乎是检查了阴尸的伤势,然后告诉阴尸没有半个月时间,无法恢复元气,接着又问它怎么受的伤?

阴尸的声音很微弱,断断续续,赵大胆竖着耳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听知个大概,老阴尸虽然除去了四个拆他阴宅的元凶,但是仍然觉得不解恨,要把帮凶一同干掉,昨夜,借着夜暮掩护,它暗中潜到小水旗村,躲在暗处看到两个帮凶正在屋里睡觉,其中一个正是它一心要置之死地的燕赵,它打算像除掉其它人一样突然袭击,掏出两颗人心当宵夜,可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早有防备,事先布下陷井,阴尸刚刚靠近房子,就被道符震伤,紧接着又被茅山派的燕老三用桃木剑刺伤,性命险些不保,好不容易才趁乱逃了回来。

易天霸不胜唏嘘,很同情阴尸的遭遇,豪爽的为它提供了一处隐蔽的所在疗伤,三只鬼整整折腾了一夜,鸡叫时才安静下来。

赵大胆胆子再大,也不敢再干这种与鬼打交道的工作!铁了心要走,不管老板同意不同意,打算不辞而别,正在收拾东西时,恰好燕赵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