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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俘虏

又过了两日,算算日子,宫中召自己等人回去的旨意算日子也快要下来了,李成明开始收拾行囊。

也许保留着旅游消费的习惯,李成明在宁城当地买了一些当地的特产,还特地给两个老头买了宁城特产的一种酒,是一种醇厚里带着烈性和后劲的米酒,名字也很奇怪很文艺,叫雪中沙,不知道是哪位高人起的,文艺得和宁城看似格格不入其实又说尽了其中味道。

到了这日的正午,李成明正在前厅对着桌上的一坛雪中沙,犹豫到底该不该喝一点尝尝味道的时候,张泽神色凝重地从外面回来,手中拿着一卷明黄绸布。

一猜就是让自己率军回长安复命的,李成明很自然地站起身就要拜倒,张泽连忙上前扶住“殿下就不必如此了,不过一卷旨意而已,这儿又没别人。”

李成明起身嘿嘿一笑,接过了那卷黄布,边摊开边问“怎么了,旨意里给你的赏赐给少了?”张泽不说话,静静地站着。

摊开看到一半,李成明的笑意已经敛去,只剩一脸的疑惑。

张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殿下,这个旨意确实有些不太公平,但是终归还是要,”

张泽话说一半,李成明扑哧一笑“你当然觉得不公平了,武后把宁城都赏给我了,你这么大把年纪了到老了还成了我的下属。”

张泽一拱手,认真地说道:“老臣是个武人,殿下月前率军解宁城之围的时候,那英武模样早已让老臣折服。宁城是边防重地,换了旁人,老臣都未必服气,可是殿下来做这宁城之主,老臣自然尽力辅佐殿下治理宁城,只是,老臣不明白为什么会让殿下来做这宁城之主,按理该把殿下召回去封赏一番的。”

别说张泽疑惑了,李成明也闹不清楚,武后的旨意上说,对死去将士们的家属都给予安抚和厚赐津贴,对活着的将士也都各有封赏,这些都没有问题,但是旨意里居然说因为自己保护宁城有功,所以决定把宁城封给他,又因为宁城现在边防兵士几乎死伤殆尽,所以把一起来的这波骑兵一起编入宁城的守军,交给李成明指挥调度。

其实简单地来说,就是,给你封赏,给你官职,你带着这支军队就在宁城住下吧,别回来了。

难道被武后猜忌了?她担心自己带着军队回去会造反?这个念头李成明想想就觉得可笑。

无论如何,既然旨意都下来了,这件事就是板上钉钉了,再奇怪也只能接受了,既然要在宁城长住,军队的安置也是迫在眉睫提上日程安排的一件事了。

大牢里根本就住不下万余人,所以这段日子,突厥人白天被军队监督着建造城墙,算是劳动改造的法子,晚上则是住在军帐里,军队驻扎在四周。

然而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一两个月还没什么,三年五年呢?就算不心疼俘虏,总不能让自己的兵士们有房子不住为了监管俘虏也跟着在军帐里呆上好几年吧,如何安置军队和俘虏的问题让李成明也犯了愁。

思考良久,带着一个有些疯狂的主意,李成明走进了张泽的书房。

午后,张泽带着李成明来到了东城门的附近,身后跟着满脸胡渣但是双目放光的彭锐。

春阳旭暖,微风徐徐,天蓝云稀,今天正是干活儿的好天气。

宁城之围已解,后续物资已经送到,将士们饱餐的同时倒也没饿着突厥俘虏们,俘虏们不受虐待也不再提心吊胆会被杀什么的,还能吃饱饭,还苛求什么呢,干活儿比打仗还是轻松多了嘛。这不,正热火朝天地给城墙做着最后的修补和冲洗。

战场也已经清扫完毕,战死的同胞已经好生安葬了,突厥人的尸体在李成明的示意下也都挖坑埋了,人死债消,没有必要让他曝尸荒野。这场战争的痕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人为的清扫,竟只剩城墙下那一方泛黑的焦土了。

李成明正感慨着呢,迎面从东城墙上沿石梯走下来一队兵士,为首副将正是武承德。一个多月不见,武承德居然精神了不少,原来隐约带着忧愁的面容也一扫阴霾,昂首挺胸,是那种带点阳刚的英俊。

看见他这样,李成明不由笑着说道“没想到你不捣蛋使坏的时候还是挺帅气的嘛,武副将。”

面对如此赞誉,武承德满头黑线地假装没听见,上前拱手行礼道:“殿下来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李成明扫视四周,对武承德身后两人说“张虎赵英,你们去把俘虏们都聚集到城墙下,我有事情要宣布。”

被点名的两名将士先是同时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将军会记得他们的名字,随后相继神情一肃,挺胸领命转身去了。

很快,俘虏们都集中在了城墙下,看着站在城门口那个一袭青白色长袍的少年,或多或少在面上流露出了一些畏惧,一个月前这个少年在呼呼的大风中带来的那场名为杀戮的冲锋对他们来说也许会是后半生的噩梦吧。

李成明看着他们,很想做出一些什么样的表情或者气势来体现一下一个将军的威严,可是战争已经过去,他既不想耀武扬威也不想嘲讽伤人,只好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你们都知道,俘虏的命运一般就是做奴隶累到死,我也知道你们都想回家,是吗。”

彭锐站在一旁用突厥话替他翻译着。

有悲伤,有不甘,有恐惧,有思念,李成明看着这些离开了战场的普通人流露出这些表情,说出了和张泽商量了两个时辰的决定:“我和你们定下一个五年的约定,五年以后你们如果想走,我就放你们走。”

汉人说的话是通用语,突厥兵士中原本就有不少人能听懂汉话,原本像雨天一样的安静悲伤的城门外,逐渐开始沸腾,直到彭锐用颤抖的声音复述完李成明的话后,四周顿时像炸开一般,包括以武承德为首的众侍卫也面露讶色。

李成明微笑着看着,直等到不敢相信的议论变成喜极而泣的欢呼,最后渐渐归于平静,方才开口接着说:“当然这五年里要做的事情是很辛苦的。前两年,我要你们在宁城的南边的那一块适合开垦种庄稼的土地上建造一座村庄,之后的三年,我要你们住进去,春耕秋收,夏天入湖游水,冬天围炉夜话。”

彭锐沉默了半晌,看来这番话是他来之前没听过的。

俘虏们听完彭锐费了好大劲转述的文艺台词后,都直勾勾地看着李成明,陆陆续续地有人开始喊一个词,春风轻轻吹过,卷着嘈杂吹过。李成明好奇地对彭锐问道:“他们在喊些什么?听起来乱七八糟的。”

彭锐目光复杂地看着边上这个年轻的将军,就是他吗?毁了自己和叔叔多年的计划,叔叔也因此兵败身死,可他眼下在做的事情,彭锐只觉得所有的情绪像一团泥水一样混在一起,模糊不堪“他们在问,还有呢?”

李成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还有什么?”

“除了你刚才说的,我们还需要做些什么?”彭锐的眼角一阵抽搐。

“没了啊,”李成明理所当然地笑了笑,转身准备离去,突然又停住“的确有件事,五年里你们被收的赋税会比汉人高,五年之后如果不想走的,根据大唐律例,赋税就会降低到和其他大唐百姓相当,如果住到十年,你们就会成为真正的大唐子民,权益相当,可以自由通婚。还有,彭锐你是奸细,和他们不同,他们可以住外面,你还是给我乖乖回去蹲几年大牢再说。”

彭锐一脸苦笑地站在原地,心情复杂。

李成明憋着笑在众人的视线中走远了,接下来的具体的细节由张泽负责宣布和安排,该推敲的已经推敲好了,他其实只是来负责帅一波的,就像老师负责上课校长负责帅一样。

张泽望着李成明的背影,摇头笑笑,说走就走,殿下还真是一副潇洒的少爷脾气。

李成明自想到这个计划之后便去了张泽的书房,两个人讨论了两个时辰,完成了从可行性的确认到可开发的耕地的选取,再到建造村落初期对俘虏们的巡视监看,以及在建村和入住过程中善待战俘的军纪等等一系列细则的制定。

一个村子和一大片耕地,不仅可以养活这些战俘,还可以增添额外的赋税,最重要的,是可以给人们一个安定的生活,不管是这些突厥战俘,还是城内的大唐子民。战争,从来都只是体现政治意志的工具而已,可如果可以拥有安定饱暖的生活,哪个人又会选择去参与战争构成战争,去战场上与那些素未谋面的人相互残杀呢。

由冬入春,大块大块明黄色的阳光在青石路面上肆意铺洒,街上的人也较往日为多,有来往的行人,唠嗑的闲汉,还有叫卖些小糖人、糖葫芦和春季新鲜野菜的小摊贩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