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穿越 > 逍遥武唐 > 第八十九章 小轿

第八十九章 小轿

黑衣人从尚书府出来后,天还是黑的,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淡淡的雾气,他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就钻入了黑暗中。

看那个方向,是长安城西城门的方向。

长安城郊有几大员外,最富的一直是东城门外的丁员外,手头的生意家底几乎快到了能和袁不归相提并论的地步,两人在长安城以及其他几城的各行各业生意场上都有较量,互有胜负。

如今袁不归损失了大半家财,没了本钱在生意场上底气不足,倒是消停了不少。

袁不归不是没起过借着官势弄死这个丁员外的想法,只是来俊臣虽死,这个丁员外仍是一块广开言路的招牌,是那块千金买来的马骨,纵是袁不归也不敢动什么手脚。

而此时黑衣人掠向的西城门外,则住着另一位最近暴富的大员外,传说告倒了一个大官的,张大全。

黑衣人心中清楚,这个张大全是袁大人的一个心腹,张大全名下的产业其实也都是袁不归在背后操控着。

说白了,一个傀儡而已,黑衣人想到这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此时天已蒙蒙亮,黑衣人已经掠到了城门口。

正好是开城门的时候,黑衣人停下步子,在守城将士狐疑的目光中大步走了出去。

张大全虽然财力比之那个传说中的丁员外远远不及,这享受的本事真是远远胜之,这个王八蛋,把袁大人的银子都花在了这种地方,

天已经大亮,黑衣人已经到了张府外。

黑衣人每次走到张府外面都要咬牙切齿地骂上两句。

单是长安城外这一栋气派的大宅,就不是一般的朝廷官员能买的起的,五进五出,精雕白墙,油亮黑瓦,顺着墙一望都难望到拐角。

穿过金漆柱子和锦缎帘子组成的廊道,张大全已经等在了廊道的尽头。

当然他是坐着等的。

他的屁股底下是一顶四人抬的翠竹小太师椅。

“哈哈,霍老弟你来啦,我一听下人说你进了府就赶紧让人抬着过来找你了,你看哥哥我多辛苦。”

似乎连抬手招呼都觉得吃力,张大全把两只手放在大肚子上,脸上肥肉则挤成一团,努力做出一副辛苦的样子。

抬着他的四名精壮家丁此时面红耳赤,喘着粗气,一身单薄短打,在这样的日子依旧大汗淋漓,看起来确实是辛苦的很。

听说这头死肥猪以前没有这么胖,这一身膘是一年不到的时间里养出来的,真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

姓霍的黑衣汉子摇了摇头不去想这些没有益处的事情,冷冷地对张大全说:“我的兄弟们和其他人呢?”

张大全点了点头,猛地尖声喝道:“还不快往梧桐院走!一群废物,连个眼力都没有!耽误了我霍秋远霍老弟的事儿我把你们通通剁了喂狗!”

四名家丁立刻抬着竹椅转过方向,向左一拐,一摇一晃地走了出去,张大全骂骂咧咧的声音也跟着一摇一晃的,声音虽然尖,听起来就是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

这名叫霍秋远的黑衣人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还没走到那所谓的梧桐院,各种各样的声音就已经扑面而来,都是女人的声音。

有清亮的,有沙哑的。有绝望的哀哭求饶抗拒,也有妩媚的轻哼呢喃迎合。

霍秋远皱了皱眉,看来弟兄们已经按捺不住,没等到命令就先上手了。

倒也难怪,这次的姑娘分几批抓回来,身份都不同,有些来自各个酒楼,有些是正儿八经的大姑娘小媳妇,不过有一点,都是水灵灵白花花的货色。

前面那顶翠竹小椅停了下来,张大全晃着胖脑袋转了一次,头转不过来,索性哼了一声,四名家丁连忙调转方向,让张大全正面向着霍秋远。

“霍老弟啊,这个院子里就是那些小母羊的所在了,你的那些弟兄也在这个院子里,正享受着呢,不过有的在屋里,有的在院子里。”

张大全露出一副淫邪的笑容,舌头舔了舔嘴唇,一副贪婪模样。

霍秋远实在懒得搭理这个胖子,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走进了这个所谓的梧桐院。

张大全一张胖脸涨得通红,过了好半天才从牙齿间挤出一个字:“走。”

不一会,四名家丁架着张大全消失在了廊道的拐角处,隐隐约约,只听空气中传来:“一群没眼力的废物,活该穷死,老子当时就是因为有眼力见才有今天……”

此时另一顶四人小轿正在长安城的巷子里穿梭着,不同于张大全翠竹椅子的浮华,这顶小轿样子普普通通,四四方方,蓝顶黑帘子。

但是稳稳当当,速度奇快。

轿子本身不会走,轿子是否又稳又快,关键在于轿夫。

这台小轿的四名轿夫都是劲装,看身形没什么出奇的,四人的太阳穴却都是鼓囊囊的,眼睛里也都透着精光,抬着轿子这样疾行,连大气也不喘。

都是内功高手。

不一会儿,小轿停在了城东南角的一处偏僻的小宅子前,宅子的朱漆门上方悬了一块无字牌匾。

轿子停了,帘子掀开,轿中缓缓走出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子,正是袁不归。

他自然地推开那扇朱漆门走了进去,仿佛他知道这扇朱漆门一定是开着的。

走到里间,门关着,袁不归再推,这时却没推动,黑漆小门发出一阵阵摇晃的声音。

门从里面栓住了。

袁不归有些不敢相信,还要再推,门呼啦地一声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和尚双手合十静静地站在袁不归的面前。

“袁大人。”

袁不归一脸惊讶的样子还未褪去,已经笑着还了一个佛礼:“法明大师,您不是说空门不必关么,怎么这次却把门关上了?莫不是房里藏了什么?”

法明低唱了一句佛号,“袁大人说笑了,小僧是担心自己的脑袋半夜被人割了去罢了。”一边说,法明一边将袁不归迎进了内堂。

明摆着是嘲讽袁不归半夜被人胁迫劫财一事。

袁不归脸色一紫,随即迅速恢复自然,笑呵呵地坐了下来。

法明随手拎起桌上的紫砂茶壶,手掌在茶壶的底部轻轻摩挲着,嘴里看似随意地问道:“不知袁大人此次前来,是有什么事情要找小僧商量?”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那我就直说了,昨夜我的手下在城中办事之时,被法明大师打昏了,现在已经醒了,还被抢走,抢走一点东西,希望法明大师归还。”

袁不归一边说,一对滚圆的小眼珠子直直地打量着法明。

法明愣了愣,手上的动作也缓缓停了下来,转身疑惑地问道:“大人不是在说笑吧?敢问那被打晕的人现在何处,小僧愿意与他当面对质。”

面上表情自然,手上细微处也毫无破绽,难道猜错了?袁不归原本就不甚笃定,此时原本的一点自信也动摇了,嘴上赔笑道:

“法明大师莫要着急,其实我那下属也未曾看清,只是听到一声佛号而已。”

“佛号?”

“就是阿弥陀佛这四个字。”袁不归没了底气,越说越轻。

法明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苦笑:

“大人莫非凭借着这一声阿弥陀佛就要断定小僧在和大人作对吗?小僧昨晚一夜未曾出门,却不知小僧昨晚究竟何时在何处打伤了谁,拿走了大人的什么东西。”

脸上虽然在苦笑,语气也很平静,词锋却逐渐地犀利了起来,看来莫名蒙受这般猜疑,法明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袁不归自然不想和法明交恶,连忙百般赔罪。

法明轻轻叹了口气,接着用手隔空摩擦着那紫砂茶壶,淡淡地一笑,再说话时,语气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那位被打伤的居士,当真活着吗?”

袁不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活着,不过我看了,没有受伤,只是被巧劲打晕了。”

“那依大人所见,倘若东西真是小僧所抢,会宣那一声佛号吗?若是宣了又何必不认?若是不想认,那位居士当真能活着吗?”

平平淡淡的三个问句,问得袁不归额头冷汗冒出,来之前心中已有疑虑,此番法明点出,豁然开朗。

“若是你抢的,我这下属恐怕已经死了。”袁不归想明白以后,缓缓地说。

法明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将壶中的茶缓缓倒入面前一个木质小杯中,随后轻轻一挥手,那小杯稳稳地落在了袁不归的面前。

满满一杯茶,没有溢出一丝,几乎连个波纹都没有。

袁不归瞳孔微微一阵收缩,这一手他虽然自问应该也能做到,却绝对无法这般随意,这个法明,功夫恐怕比传说中的还要高一些。

突然感觉眼前冒出白气,再低头时,袁不归眼珠子都瞪得大了。

木杯里几片茶叶轻轻翻滚,白气腾腾。

袁不归知道法明很少喝茶,冬天热茶一会儿就凉了,即使法明料到自己何时要来提前煮了这一壶茶,过了这一会儿茶早就凉了。

这壶茶就是法明生生用内力煮出来的。

这个法明,内功竟然如此深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