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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 记

整理完集子,才发觉自己在中学以来靠着笔杆也走了不少路了。曾经无数次畅想自己在未来的书中大谈特谈,到现在付诸实际,却忽然无话可说。书名本想取作《看云集》,意在看云看风,借指青春明悟惘然,只是有周作人的《看云集》珠玉在前,也只好换成现在这个名称,反倒有了一种兴奋下的理性。但青春总是感性,靠着不知所谓的冲劲惶惶然又恍恍然地写下自己的文字,那份不确定的满足却成了看云看风的真正看客。中学之路我将走完,但青春的旅途却来日方长,不知我到了将来再来看这份最闪烁才气也最敏感多思的文字时,是否还能看到它所承载的那份迷惘,以及藏在迷惘之下的那份小小的机智与自得呢?

我在初中时看了许多书,也学了许多自以为是的东西,但随着年纪增长,却逐渐淡忘。但那时的我,却自认为最拥有学识和思考,而也正是刚踏入文学的时刻。对我第一个深刻启发的作家是李敖,他给我足够丰富的学识和侠骨柔情的行笔,并一生为之浸润。到了高中,我逐渐将目光投向现代文学,暂时放下了从前的经史子集。那时我的导师是卡夫卡,他给了我一个文学高度的眼界。也是从那时开始,我逐渐意识到文学作为一种艺术的表现性。而文学艺术的表现,不应当局限于情情爱爱的烂俗纠缠,也不应该囿限在心灵美丑的烂俗赞美,而应当有一份悲悯的精准目光,去揪出存在的种种迹象。现代派喜欢发掘时间和空间的变更,更喜欢探讨个体存在同社会意志甚至是整个世界的关系。这些先锋的文字给了我青春走笔的尝试契机,并通过此修正了我从前的文字毛病。福楼拜说,艺术广大已极,足以占有一个人。我想文学便是在占有中逐渐改造个人,再逐渐影响世界。我很庆幸我向这些真正的艺术作品靠拢,并有过不负于青春的独立思考,也是由此,看风看云的意识不会随云流走随风扩散,而是化作文字来呈现行行之间的独特风致。

我不敢夸口我的文字能保存到什么时候,或许它本身便在个人的走向中修正更改。从前看到自己的作品印成铅字便欣喜万分,现在却心志更远。青春的酒我还未尝完,只期望其中的醇味能够经久弥香,不致溃散。收集了些自以为是的作品来定格些许记忆,或许等到数年后再来看看,自己也会啼笑皆非。只希望待到那时,自己依旧有片风有片云的烂漫景致,以及那看风看云的独特心境。

感谢指导我行文学路的黄忠老师,更感谢不遗余力不厌其烦地收集我文章的我的父亲母亲。特别是我的父亲,在这部集子的完成中给予了巨大的助力和耐心,没有他,我的青春意象无法伫立留存。最后,感谢翻阅此书的读者,阅读了这些不知所谓的文字作品,更听我絮絮叨叨地扯完这些关于年轻记忆的无畏之谈。然而青春及艺术,应当能肯允与照料一道年轻的流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