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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凌霄老人如神龙现身

玉真道长问道:“尊驾是何人,为何对我峨眉派绝技如此清楚?”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什么狗屁绝技!在白某看来,高手过招,可用千招万招,但最精妙的只有一招。化解敌人的招式,也可用千式万式,但最管用的也只有一式,白某胸中包罗万象,瞧破你这点微末小技,又有何难?”

玉真道长听了此言,先是心头一定,庆幸本门绝技没想被此人盗去。继而心头又是一寒:心想本门绝技在此人眼里如此不足道,峨眉派还凭什么本事争雄武林?

张去病看见众人住手不斗,院里不再有刀光剑影,想趁此刻回客店去。刚迈出一步,却被一把明晃晃的利剑拦住,一位年青道人喝道:“小丫头不许走!”

张去病吓了一跳,问道:“你,你……为什么不许我走?”

年青道人说道:“达摩石兴许藏在你这小丫头身上,你乖乖呆着,不许动!”

白衣客一听“达摩石”三字,蓦然跃起,四个峨眉派道人只觉眼睛一花,那白衣人已将张去病抓在手里。四人大惊,出剑疾刺向白衣人的胸,腹,臂、腿四个部位。这四人均是峨眉派二代弟子中的好手,出手异常快捷,只听“砰砰”几声闷响,四个道人飞撞到院墙上,一声未哼,便气绝身亡。电光石火间,白衣人手里抓着张去病,便将四个道人击毙,众人连他用什么手法都未看清。

玉真道人又惊又怒,道:“阁下与我峨眉派有何深仇大恨,竟下如此毒手?”

白衣客道:“哼,白某杀个把人,还要什么深仇大恨?四个不长眼睛的东西敢向我动手,这就该死!”说罢,转头对张去病说道:“小丫头,把达摩石交出来!”

张去病看见白衣人如此凶残,吓得直摇头,说道:“我,我……没有达摩石。”

玉真道长、法远和尚、沈飞夫妇、西北三探七个高手,看见白衣人向张去病索要达摩石,七人迅速将白衣人团团围住。白衣人目光犀利地注视张去病一瞬,似乎瞧出他没有说谎,便掉头对那乡下老农喝道:“把宝物拿来!”

老农道:“拿,拿……什么?”

白衣人道:“达摩石!”

老农道:“这位大爷,我老头子家里只有磨刀石,拴马石,磨子石,没有大爷要甚么达摩石……大爷不信,请到小老儿家头去瞧瞧……”

白衣人狞笑一声,道:“嘿嘿,老东西,你敢胡言乱语欺哄白某,不要老命啦!”说时,扬起手掌要打那老农。

张去病一步跨到老农面前,挡住白衣人,央求道:“大叔,这爷爷可怜巴巴的,怎敢欺瞒你?你找他要达摩石,是找错人了。我求求你,不要打这位老爷爷!”

白衣人喝道:“小丫头滚到一边去!”

这声喝斥,吓得张去病的心直跳,但他生性倔犟,虽然害怕却不让开,又央求道:“这位大叔,我给你铜钱,你去另外买一块那个达……摩石。求你别打这老爷爷,好不好?”说着,从怀里掏出杜百年给他买药剩下的铜钱,捧在手里,给那白衣人。

白衣人一愣,一个小丫头居然给他几个铜钱,便要他罢手,令他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丫头定是老头一伙,否则小小年纪怎会为这老头求情?又喝道:“小丫头,再不让开,我先取你小命!”

张去病一听白衣人要取他小命,吓得对那七个高手叫道:“众位行侠仗义的好汉,这人欺侮我一个小孩子,要打死我,你们快救救我啊!”

七人见张去病呼救,大是尴尬,这白衣人武功太高,他们要想自保尚难办到,又如何救得了张去病?

忽然,白衣客挥袖将张去病荡开,向那老农扑去。七个高手怕他夺走达摩石,一齐上前去阻拦。哪知他们刚一动作,白衣客犹如一道电光窜入七人之间,众人只觉身上穴位一麻,顿时动弹不得。这下变故来得太快,大伙谁也没想到白衣客扑向老农是会声东击西,诱骗他们上当。纵是如此,此人如鬼身法快如魅,认穴之准,出手之快,实在匪夷所思。

白衣客制住七大高手,对老农道:“瞧见厉害么?你别指望他们救你,快把达摩石交出来,白某饶你不死!”

老农忽然惊惶道:“你瞧,那和尚还在动!”

白衣人忙回头察看,就在这瞬间,一道青影窜入七人之中,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身上受制穴道被人解开了。七个高手忙环顾四周,院子里却未见有什么人到来。七人惊愕万分:是何人将他们的穴道解开?心里都升起一个斗大疑团,此人身法之快,出手之准,更是惊世骇俗。七人心里升起一阵恐惧,均想大白天难道见到了鬼不成?

玉真道长寻思:适才闪过的是一道青影,为他们解穴之人,定是身穿青衣。他察看众人装束,除了自己穿青色道袍之外,只有那老农穿一件青衫畏缩在墙角。除他之外,院里再无别人穿青衣。

玉真道长一惊,心想难道是他?看他老态龙钟,形同朽木,怎么可能是他……若不是他,那又是何人为我们解开穴道?玉真道长正在思忖,忽见那白衣客凝视着老农,缓缓说道:“白某看走眼了,阁下是真人不露相,功夫俊得很哪!”

老农道:“这位爷可真会说笑,我老头儿种地、打柴、捕鱼,倒有两下子,哪会什么功夫?你可别拿咱们乡下人取笑!”

白衣客冷冰冰道:“尊架不要装了,适才院里没有一丝风吹过,白某看见你身上青衫一角微微摆动,那是你收敛内息,鼓荡了衣衫。出手解穴之人不是你,还会是谁?嘿嘿,能在秦府高手眼皮子下夺走达摩石,不受一丝一毫伤,也只有尊驾这等身手方能全身而退!”

老农笑道:“好眼力!我这点细微破绽,都让你瞧出来了,不愧是武学行家。我老头子这种刨地、赶牛的三脚猫把式,稀松平常得紧,在众位英雄面前献丑了!”

白衣客道:“阁下不要自谦,白某只道轻功独步天下,不想中原武林,竟有阁下这等高人!有道是对手难寻,咱们来比一比如何?”

老农问道:“比甚么?”

白衣人道:“咱俩比轻功,看更谁快!”

众人一听白衣人要与老农比轻功,好奇心顿起,都想一睹两人轻功的高低。

老农摇头道:“我老头子久不动弹,身子骨朽了。刚才一动,便闪了腰,我愿甘败下风,不用比了!”

白衣人道:“尊驾莫谦让,常言道对手难寻,你我今日遇到,岂能错过?身负绝顶武功之人,若是找不到对手比一比,那有还什么趣味?就像天下第一的棋王,倘若没有对手较量,岂不是寂寞得紧?尊驾若是不比,日后恐怕要大大后悔!”

玉真道长等七人心想:此言不错。绝顶高手世间罕有,若是相遇,双方不比试一番,真是太遗憾了!

七人正在寻思,突然一道白影又窜入他们之中。玉真道长、法远和尚、沈飞夫妇、西北三探身上的穴道刚解开,还在暗自运功调匀气血,万想不到白衣人会重施故技。七人急欲闪开,哪里来得及?瞬息之间,又都被白衣客点了穴道,僵立在院里。

白衣人两次制住七个高手,一是轻功卓绝,二是智计多端。他先用声东击西之计迷惑众人,一击得手;继而用比试轻功的话头转移众人心神,出其不意地攻得七人措手不及。倘若七人不是疏忽大意,他一招要把七个高手制住,大是不易。

然而就在白衣人突施袭击瞬间,一道青影紧随他一闪而过,立即又将七人的穴道解开。霎时间,只见一白一青两条人影在七人中追逐,犹如两道闪电惊虹,从众人身旁频频闪过,白衣客出手点众人的穴道,老农随即出手为众人解开。他俩一点一解,似乎是在同一瞬间,快得令人不可思议。

玉真道长等人想在老农为他们解穴的瞬间,闪身躲开白长人。无奈时间太短,四肢还未能恢复知觉,穴道立即又被白衣人封住。七人难受已极,也惊恐之极,皆盼老农的轻功胜过那白衣人,更快些为他们解开穴道,让他们的身子多有一点时间恢复知觉,摆脱困境。可是二人比试一会,偏偏两人的轻功不分伯仲。

金彪是个粗人,气得大声嚷道:“你二人要比功夫高低,尽管到房上比,到墙上比,到他娘的山上去比,为何老在我身上试手脚,整得老子难受之极!”

祝豹道:“金兄,你有所不知,那白衣人要夺达摩石,怕我们碍手碍脚,所以要制住我住。那老头要保住达摩石,望我等碍住白衣人的手脚,所以要为我们解开穴道。”另外六人一听,恍然大悟,都觉祝豹说得有理。

七人站在院里不能动弹,不由得凝目注视白衣客与老农的轻功身法。西北三探功力较浅,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在七人之间时现时隐,看了几眼,便觉得头昏眼花,看不下去。沈飞夫妇比西北三探功力略胜一筹,勉强看得见两个人影腾挪方位的变化,想看清他们的步法,却是不能。

七人之中,玉真道长和法远和尚的功力最高,二人凝聚功力全神注视,才看清那白衣人迈出的脚步古怪无方,却变化奇妙,整个人仿佛不在跃动,而在地上飞快滑行。那老农两脚迈动,步法如太极图上的黑白两仪,顾盼相连,圆融相生,双腿跨跃时,脚下似凌虚踩云,飘逸奇幻。

玉真道长和法远和尚看得呆了,要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无法相信天下有这等奇妙的轻功。他二人不知,此刻他们看到的是武林罕见的两大神功:老农施展的轻功名曰“蹑云步”,是几百年前道教的白玉禅大师所创。后来失传,不为世人所知。

白衣人施展的轻功名曰“逍遥游”,据说这门轻功,是西域摩尼教第一代教主风云龙所创。只是近几百年,摩尼教高手不涉足中原,是以中土武林并不知晓。玉真道长、法远和尚虽然见识广博,却也不识这两门天下最奇妙轻功的来历。

张去病看见院里七个高手呆立不动,心想此时跑出院子,不会被人误伤,便躬身钻进人群中,向庙门口跑去。他刚钻到宋飞夫妇身旁,只听“嘿”的一声,身子忽被人拎起扔到墙角。原来他刚巧挡往了白衣人的道。就是这么一挡,白衣人去势稍缓,被老农解开穴道的七个高手得到解脱,顿时纷纷跃开,将白衣人围住。

白衣人对周围七人恍若未见,两眼盯着老农,恶狠狠说道:“是你?哼,原来是你!”

老农道:“不错,是我老头子。”

众人不知他二人在打什么哑谜,都摸不着半点头脑。

白衣客续道:“二十年前,尊驾潜入我教天柱峰光明宫捣乱,盗走我教之宝,咱俩较量过一回。那次你中我一指,带伤走脱,我只道你早已死了,嘿嘿,不想你竟然还活着。今日你休想逃出白某掌心!”

七位高手一听“天柱峰光明宫”六字,心头大震。那天柱峰光明宫,乃是西域摩尼教的总坛。几百年来,摩尼教只许准一般教徒到中土来传教,在江浙闵粤等地建立寺院,被人称为“明教”。而摩尼教中的高手,却少有人踏上中土。此时听这白衣客之言,此人是摩尼教中高手无疑。

玉真道长心头顿时泛起一阵忧虑:心想魔教高手到中原来,难道是图谋抢夺我武林至宝达摩石不成?此石若是被魔教夺去,窥破石上的神功,魔教高手如虎添翼,中土武林怎是他们的对手?

却听老农说道:“那也未必!二十年前咱们比过一回。那一次,阁下始终追不上我老头子,其实胜负已判。若不是你众多教高手助阁下,围攻我老头子一人,你蔫能戳我一指?”

白衣人道:“不错,若论轻功,当年你胜我一筹,白某奈何不了你。但今非昔比,现下你年纪已老迈,功力已不如昔。你想走脱,嘿嘿,只怕不易!”

听他二人这番对答,众人悬想二十年前,天柱峰上那场激斗是何等惊心动魄!江湖上传言,摩尼教教主何野风武功天下无敌,还有那左右二法王,四大摩尼,六尊者、十大长老,传说个个武功深不可测。这老农一人独闯龙潭虎穴,不知盗走魔教的什么宝物,竟然能在众多高手围攻下全身而退,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为何武林一直无人知晓?

众人心思一转,忽又明白其间道理:那魔教丢失宝物,不能擒住盗贼,丢尽颜面,自己岂会声张?这老农盗得宝物,担心魔教追杀,自然也不会说出此事。是以武林中发生这么一桩大事,竟然被掩盖得严严实实,谁也不知,谁也不晓,也就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忽听玉真道长说道:“众位英雄,这魔头来抢达摩石,夺我中土武功秘籍,说什么咱们不能让魔教阴谋得逞!大伙暂罢纷争,联手斗一斗这魔头!”

众人应道:“理当如此!”

那白衣客站在七个高手的包围圈内,背负双手,冷冷扫众人一眼,道:“哼,你们想群殴么?”

七人刚才只见他轻功绝顶,还未见他施展别的功夫,拆在他手里并不真正服气,但又对他十分忌惮,因此不约而同,便生出合力斗他的念头。

金彪道:“我等各自向阁下讨教几招,嘿嘿,说不上什么群殴不群殴。”

法远和尚道:“咱们是各玩各的,陪阁下消遣消遣!”

白衣客道:“好!”身形突然跃起。七人看见白衣闪动,便从四面八方使出杀招向白衣客作雷霆一击。哪知众人刚一出手,忽然都浑身打了个冷战,招式稍一呆滞,只听一阵叮叮当当响声,玉真道长只觉手臂一麻,拂尘险些飞出手掌,急忙跃出圈外。但见西北三探的兵器丢了一地,又被白衣人点了穴道呆在场中。“鸳鸯剑”夫妇的双剑已被那白衣客夺去,法远和尚的一只手臂已伤,衣袖被鲜血染红。玉真道长低头一看,手中的拂尘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手柄,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白衣客拿着沈飞夫妻的双剑,说道:“你两人惧我武功太高,想刺瞎我双目,嘿嘿,也未免胆子太大!”

说着随手一抛,只听嗤嗤两声,两把宝剑插入地下,只剩剑柄露在地面。看见这手功夫,玉真道长心想,此人功力恐怕不在少林寺弘无大师,武当金风道长之下,便是我师兄清真道长,要这么轻描淡写地将双剑掷入地下,只怕也难办到。

白衣人看了法远和尚一眼,道:“你这和尚出手撩我下阴,哼,也忒歹毒!我废你一只手臂,小示惩戒!”法远和尚不搭话,疾速出指点了断臂上几处穴道,又摸出一粒药丸吞下。

白衣人回头看了看玉真道长,说道:“老道攻我后背,我只将你的拂尘毁了,没有将它夺下。唉,看来我这‘玉龙抓’功夫久不施展,丢生了!”

众人听他这一番言语,心下更是惊骇。在七人围攻他的瞬间,白衣人不仅打掉西北三探的兵器,将三人制住,而且夺下沈飞夫妻的双剑,伤了法远和尚的右臂,毁了玉真道长的拂尘,还将他们进攻的方位和招式说得不差分毫!放眼当今武林,几人有这等修为?

白衣客又道:“你们若不认输,再接我一招!”

玉真道长叹一口气,说道:“贫道技不如人,今日认裁。敢问阁下尊姓大名,我等好知道栽在何人手下!”

白衣客冷笑一声,说道:“玉真老道心计了得,问清楚我是何人,我若夺走达摩石,日后好让天下武林人士找我夺宝,是也不是?……”

玉真道长被他揭穿心思,脸上一红。白衣客又冷笑一声,道:“来者不惧,惧者不来!要知我是何人,尔等听好了!”说到此处,一声长吟:“‘白衣飘飘指声啸’!”

法远和尚一听大惊失色,颤声道“你?你?……你是魔教的白衣摩尼,白无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