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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调虎离山

孟琅见香凝追出,看了看手中奇草,心道:"一年多无人上峰,难道是为了此草么?"但想想又觉不对,若是那人为了此草,为何到了还要再跑,心中惊道:"难道是那杜望成?"想到此处,孟琅心中惴惴不安,若是杜望成,香凝姐姐哪里敌得过他。孟琅急忙将草塞入坏内,朝着香凝飞跃而出的方向追去。

天色尽黑,苍穹间繁星璀灿,山上微微可见一点光亮,清风和煦,天地间却有一种萧杀之气。

孟琅跟着香凝追出,但他道法低微,尚未修**驱物御物而行,才跑出数十丈,便已不见香凝与那黑衣人影子,心内甚是着急,不敢停留,又朝前方跑去。山上碎石杂乱,杂草从深,直让孟琅摔了几跤,幸得好他一年多的苦修并未白废,虽然受了些伤,但都是皮外之伤,不足为虑。

前方一片丛林,完全遮盖了仅有的一点微光,孟琅走入从林之中,双目不能视物,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去,口中不停地呼唤着姐姐,忽地,就在他的前面不远处,突然亮起一道金光,极为刺眼,他望着那道金光,顾自往前走取,他心内焦急,一不留神,又被一个物什伴倒了,那个物什软软的,竟还有一些体积,凭着直觉,他感觉得出,那并非石头,也不会是杂草之类,他爬起身来蹲下身子仔细摸索,他摸到一淌黏黏的液体,放到口中一试,只觉一股咸味。他又再往上一摸,突然大吃一惊,那竟是一具刚死不久的尸体,身上还有些温热。

此时孟琅的心一下子凉了下去,心内嘣嘣直跳,悲声而泣,道:"不会的,姐姐不会死的?"

孟琅哭得伤心,但他不知他背后就跟着一个人,目的就是将他引来此处,那人一直跟在他的身后。突然,孟琅感觉道身后一阵凉意,直入骨髓。忽地,在他身后亮起了一道银白的光芒,借着光芒,他看到了地上的那具尸体,那不是女人的尸体,同时他转过头去,也看到了身后的那人,那人正是杜望成。

孟琅望着杜望成,银色光芒正是他手中仙宝葫芦的道韵挥发之光,他眼中笼照着一层逼人的杀气,在他葫芦道芒的印射之下,仿佛孟琅已成为了他眼中的一团肉泥。

杜望成望向孟琅怀中,似乎是看到了他怀中的那株仙草,冷笑道:"小畜牲,那日你不是叫得很凶吗,你再叫啊,我看还有谁能来救你,你还是把"银蛇香"拿出来吧?"

孟琅望着地上那具尸体,见不是香凝,这才拭去眼角之泪,冷冷地望着杜望成,指着地上的尸体道:"你杀了这人,就不怕白石师祖么?"

杜望成听到白石二字,大笑道:"你说的那白石老儿,你以为我会怕他,他不过我方丈山的一条狗而已,若没有我,只怕他这无量门也建不来,若不是见他道法甚高,我早就将他解决了,他竟然还一心想庇护于你。"

孟琅听他说话骄横,哪里将白石道人放在眼里,不过从他言语之中,却也能听出他对白石道人甚为忌惮,又想想先前的情形,孟琅觉得此次来者,并不只是他一人而已,否则又是谁将香凝姐姐引开,但在这无无量门,谁有可能是他的同伙呢,这是一个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将香凝姐姐引出去,然后好来对付自己,心道:"看来此次想逃出他的魔爪不太可能了。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么?"孟琅不甘心,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他不能死,想到此处,问道:"你既然将我引来这里,想要"银蛇灵草",杀了我你不就拿到了?"

杜望成冷哼一声,狞笑道:"你很想死么,我偏不让你死得这么容易,我会慢慢的玩,就像猫捉老鼠一样!"

孟琅深知此人心狠手辣,又加上自己几次与他刁难,他是不会让自己轻易死去的,他一面在心里寻思着如何脱离虎口,一边又道:"我想,此次上山来,我想不会是你一个人吧,看来你们早就计划好了?"

杜望成心里暗惊,"好聪明的小畜牲,此人不除,将来必是我的大敌。"他一摆手中法器,显得极是得意,道:"小畜牲果然够聪明,你很想知道么,那老子就告诉你。"说着又道:"你应该想不到吧,此次与我一道来的就是宁不屈,拜你所赐,我们因你的原因暂时同仇敌忾!"

孟琅还真没到那人会是宁不屈,以那两人的性子,如此大恨深仇,不死不休的仇恨,如何能走到一起来,他一心想挑起两人之间的矛盾,没想这两人竟是走到一起,矛头指向了他。

当日在无量大殿,宁不屈本是想找出那指使三人的人,但没想到孟琅会说是杜望成。在这无量门内,若说与人相处,他自然是与杜望成的关系最为要好。因为杜望成是方丈山派来的人,而他又是方丈山最忠实的奴仆,二人一主一仆,狗占人势,便在无量门成了一股势力,平日里骄横拔扈,无人敢管。

但自从儿子惨死,宁不屈从孟琅口中得出指使孟琅三人杀人的人就是杜望成,那时心中悲愤,恨不得立急便要此人死在自己面前。只是以他的实力,根本不是此人对手。又因白石道人横插一脚,儿子的仇就如此不了了之了。他一门心思想为儿子报仇,只是碍于白石道人,暂时隐忍不发,心中暗打定主意,只要时机成熟,自然会让三个孩子引颈就戮。

而后宁不屈又听杜望成的一方解说,说起自己色心大起,想与香凝成其好事,又说那孩子极为聪明,他拜香凝为师,就是为阻自己不能去骚扰...宁不屈心中暗想,若是这孩子如此聪明,又对杜望成怀恨在心,说不好他这是嫁祸于他,想让自己杀了杜望成,以保香凝周全。宁不屈想到这里,心头一凉,暗道:"这小兔崽子竟有如此手段,若是如此,此子绝非池中之物,他日羽翼丰满,只怕便无我的好日子过了。"但他也不能听信杜望成的一面之词,虽然杜望成并无杀人动机,可若是杜望成想杀人,谁又能阻挡得了。

修真之人,最怕的就是发毒誓。宁不屈想到一个办法,便让杜望成发一个誓,没想那杜望成想也不想,竟真的发了一个誓。如此之后,二人的误会便解开。又再一想起孟琅,二人都是恨得直打牙,只是碍于白石道人,只得从长计议。

不料昨日香凝下山,竟被杜望成给看到了,那杜望成色心不死,一路跟踪她走到白石道人的小筑,不知二人说些什么,随而又见两人走了出来,直朝着无量殿左边的"灵药阁"走了进去。片刻之后,又见香凝朝阁内走出,手中拿起一根通体银白的仙草,杜望成是个丹师,哪里不知这是何种灵药,心内暗吃一惊,"银蛇仙草!"心中暗骂道:"白石老匹夫,老子给你要这"银蛇仙草"你说没有,现在却给了这小蹄子,欺我太甚。"杜望成心中越想越觉蹩屈,越是愤恨,这可是三千仙草之中排在第五十位的"银蛇仙草",其草灵气浓郁,堪比一头元婴初期的妖兽内丹。此草若是炼成丹丸,可以让一个凝神境的修士突破两个小境界,可以让聚元境的修士冲击一个境界。

杜望成见香凝将仙草塞入袖中,辞别白石走了出去,暗自在心中盘算一番,见此奇药,已动贼心,悄悄跟踪香凝走到天柱峰下,心中又想,"这丫头莫非是想拿仙草去助那小畜牲修炼突破?若是如此,简直是暴殄天物。"杜望成见香凝去得远了,这才挺身掠开。

杜望成想到一计,找到宁不屈,向他说了"银蛇仙草"之事,二人志趣相投,狼狈为奸,一唱即合,又因对那孟琅恨之入骨,宁不屈更是一心想为儿子报仇,听到杜望成之计,更是迫不及待,只待月黑风高,便即动手,如此二人方才联手上山。

孟琅先前见前方亮起金光,又看杜望成紧紧相逼,心中无法可想,且又恨及此人,那双小小的拳头捏得噗噗地响,这是他自修炼以来所面临的第一战,只是他一个凝神一层的小小孩童,如何敌得过杜望成。

忽然,孟琅的拳头之上,一青一紫一红三色光茫涌现出来,他稚嫩的脸上露出一道狠厉之色,不止是对自己狠,对敌人也狠,孟琅挺身一纵,一拳击向杜望成,空气中传出了一道破空之声,林间树叶沙沙作响。在他那小小的拳头上,三色光芒蕴含的凝神境道韵轰然冲出。

望着孟琅的全力一击,杜望成冷笑一声,"不自量力!"法宝葫芦祭了出来,银芒更甚,化作一座三丈多大的银芒小山,直向孟琅压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自虚空传来,孟琅一拳轰在葫芦上,三色光芒与杜望成法宝银芒撞在一起,突然间,孟琅拳头之上传来一道血光,他感觉自己的拳头似乎碎了,成了一团肉泥,一股锥心的痛直刺心头。孟琅退到三丈之外,摔落在一块巨石上,又闻砰的一声传了出来,那块巨大的石头竟被他摔成几块,石屑四处乱飞。

就在同时,杜望成在孟琅一拳之下,竟是向后退处一尺,身子摇摇晃晃,暗暗吃惊,心道:"想不到这小畜牲在不到两年的时间,修到了凝神境,竟能让我退出一尺,要是让他再活下去,只怕不出数年,死的就是我了!"

突然,碎石堆中,孟琅托着血肉模糊的身子,缓缓自石上站起,在银芒的照射之下,只见他鼻里口里都冒出了鲜血,他的眼神依旧那么冷厉,冷冷地望着杜望成。此时孟琅才知道自己的修为与杜望成差距有多大,他告诉自己,绝不能死在杜望成的手中。

这也是因为他这一年多来苦修,身体强壮,道体坚固,若是换作别人,撞在那巨石之上,早已没了性命。

孟琅回头看了看从林后面,三十丈处,那是一个山崖,白日里雾气缭绕,深不见底,他时常带着白狼小白来此修炼。

没想到今日竟要死在这里,孟琅不甘心,他绝不能死,咬着嘴唇,握起滴满鲜血的拳头,三部心经再次用出,三色光芒形成一个光团,气势凌人,再次向杜望成掠出,突然间,紫气蒸腾,一道道灵气自他怀中传出。孟琅全身血光弥漫,口中不停地滴出血来。他那小小的拳头上,有如金铁,竟然幻发出一道金光。

杜望成望着朝自己冲来的孩子,竟让他有一种如临大敌之感,这小小的一个孩子,竟让他感到一阵寒意。杜望成冷笑一声,道:"小畜牲,你虽然是个天才,但我今日也要你这个天才陨落此地。若是你亲自将"银蛇仙草"送给我,说不好我会留你个全尸。"杜望成眼看孟琅拳影又至,就在击向自己胸膛之时,他手中法宝葫芦上又一道银芒冲出,直迎孟琅拳影。

又闻砰的一声,孟琅小小的金色拳影轰击在杜望成的法宝葫芦上,那银芒光影竟是寸寸湮灭,就在此时,又听咔嚓一声,孟琅的拳头竟是轰碎那道银色光影,一拳击在葫芦本体之上,碎了一个小洞。

孟琅道心坚强,身受重伤,在杜望成一击之下,竟然触发了周身各个窍穴气脉,三部大道心经彻底在筑基境全部融为一体,一道强烈的拳影道光竟然在能抵住杜望成的一击,而且轰碎他的法宝。这也是杜望成心中对他忌惮,一时失手,这才造成法宝破毁。

但在这一击之下,孟琅也是后退一丈多远,全身的骨头仿佛都崩碎了,口中又吐出一口鲜血,跌落在地。突然竟是爬不起来了,只是似乎还有一股里量在他骨子里根深蒂固,告诉他不能倒下,他血淋淋的小手四出乱抓,想抓住地上的野草。"草!",孟琅抓住那些野草,突然想起了香凝给他的"银蛇仙草",口中迷迷糊糊地道:"草,草..."他将手伸入怀内,慢慢取出银蛇仙草,放到口中,慢慢嚼咀起来,一道道灵气如大海一般滔滔不绝,直入五脏六腑,化作真元,冲入气海之内。

"草,我的银蛇仙草..."杜望成在孟琅的一击之下,又向后退了一尺,再一望手中法宝葫芦,心中更是震惊,他的法宝竟然在孟琅的一击之下损毁如此,心内正要发作,待回头一看,又见孟琅竟然将那银蛇仙草给食用了,没料到头来竟是功亏一溃,心中如何不怒,他没想孟琅竟敢如此服用此草,此草灵气虽强,但毒性更强,只能配合解毒之药服用,若是强行服用,只能命丧黄泉。

此事孟琅岂能不知,但事从紧急,他只能一拼,若是不死,能再冲破两个小境界,或许还可从杜望成手上逃生,否则今夜,他是无法生还了。

此时孟琅心如刀绞,毒气随灵灵气弥漫到全身各个穴脉,身上流出的血液都成了漆黑之色,气息渐渐弱了下去。

就在此时,忽然杜望成一双恶毒的眼神又朝孟琅望了过来,狞笑道:"小畜牲,天堂有路你不去,看来你是想到地府报到,既是如此,老子再送你一程!"杜望成说着,挺身掠到他的面前,大脚一踢,孟琅小小的身子便如碎石一般,飞上高空,朝着前方无底的山谷前坠了下去。

杜望成掠到山谷前面,望着深不见底的谷口,哈哈大笑道:"小畜牲,就算你不死,摔下去也只能剩一堆碎骨。"杜望成的话音未落,山谷又把回音传了出来。

谷口阴气森森,让人战栗,一阵阵阴风自谷下吹了上来,如刀光一般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