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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断指

这是想咋的?家暴还不够还想闹出人命官司咋的?!

许文岚也不敢太靠近,生怕惹毛了白应禄,连她一起捅。

“二叔,你冷静点,啥事都好商量,我去喊我爹,你们兄弟两好好说啊!”

这会许文岚是真的有点怕了。

一张嘴再巧,也抵不过七尺汉子的拳头,更何况白应禄手里还拿着刀,一言不和一刀捅过来,她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可要让她就此躲了,她又实在放不下王氏,虽说王氏也曾有对不住他们一家的地方,可到底是一条人命,更何况要真计较那个,之前就不会帮她们母女了。

王氏到这个时候,却似乎反倒冷静下来了,没有像许文岚想的一样脚发软求饶,而是看着白应禄,竟是低声笑了起来。

“果然你是一点都没变,甚至现在连拳头都不用,直接用刀了!白应禄,你以为你拿刀逼我,我就会跟你回去?”

低下头,王氏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泪光闪动,却最终只是笑着摇头:“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你们白家!这些年,我就没有睡过一天安稳睡,爬五更起半夜地干活都不去说,被娘欺负责骂也不去说,可你——”

望着白应禄,王氏低声道:“你是我的夫君,是我女儿的父亲,可是你从来都没有像一个老爷们一样站在我身前保护我、保护草儿,反倒……”声音有些哽咽,王氏说不下去了,低了低头,她吸了吸鼻子,哑声道:“我不想再回到那个牢房一样的地方,也不想再面对牢头一样的你!白应禄,这辈子你都休想再打我欺负我……”

老娘不受你那个气啦!

许文岚仿佛听到王氏内心的呐喊声,要是搁平时,她一准拍手叫好,可这会真想叫:“二婶啊,女权意识觉醒不该是这时候啊!咱先低个头呗!小心刀啊!”

眼看着白应禄往前逼近一步,手中的刀明晃晃的吓煞人,许文岚禁不住叫出声:“二叔,你可别一错再错啊!”

白应禄连头都没有回,目光只是紧紧地盯着王氏,又再近一步。

心扑通扑通地跳,许文岚低唤:“二婶……”

先说两句好话稳住他也好,要气有恨等捕快来了咱再说成不?

“草儿他娘……”白应禄低声道:“你就当为草儿……”

“呸,你也好意思提草儿?”王氏像没明白许文岚的意思,没软和半分:“草儿想不想要你这个爹,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

好像重锤落在胸口,白应禄的身子晃了一下,脸色煞白。

“她娘……”他抬脚,还没落下,就听到一声尖叫,一个身影合身扑上,猛地撞在他身上。

白应禄身子一晃,被撞得倒退两步,却没有倒下。

稳了稳身子,他看清喘着粗气狠狠瞪着他的少女,眼睛一亮:“草儿啊!”

嘴角一牵,他只笑了一半就收敛了:“你、你好像长高了些……”

也不过两个月多些,白草儿倒似长了不少,她原本偏瘦,这会儿却是丰腻了些,脸上也有肉了,粉扑扑的,双眸明亮,带着少女特有的光彩。

这样的草儿,是白应禄以前从没见过的,乍一见,他只觉得激动,但回心一想,却觉得苦涩。

媳妇闺女离了他,反倒活得更滋润——他从前真的是像媳妇说的一样,没做到夫君、父亲的责任,让自己的媳妇闺女过得那么苦。

猛地抬手,白应禄一耳光打在自己脸上:“我不是人!我不是人……”

剧情突变,许文岚看得一愣,但不管怎么样,打自己比打别人强。

“二婶……”使了个眼色,许文岚示意王氏快带着草儿走。

白应禄却突然抬头,竟是哭着求道:“小花,我这些日子过得真苦,天天都在想你和草儿……之前我答应爹,送草儿去孟家是我不对!总是喝酒,一喝酒不是打你就是骂草儿,也是我不对!还有,看你一个人吃苦做家务还当你是应当应份的,也是我不对——这些日子看弟妹她们为了做点家务使小心眼儿个个躲,我才知道那些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眼泪湿了面颊,白应禄哽咽着:“我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和草儿啊!我求求你,你原谅我吧!只要你们原谅我,让我干啥都行。”

王氏看着白应禄,垂下眼帘,没有说话,白草儿却是尖着声音道:“不用你干啥!我们娘俩过得挺好,啥都不用你干!你不是想要儿子吗?那就让我爷再给你娶一个,你们回家自己生去!还追着我和我娘干啥?我不是儿子,不能给你养老送终,我娘也岁数大了,不能再给你生儿子,更不可能回去让你再当她是猫狗一样说打就打——你快走!快走……”

“草儿……都是爹不对、是爹不对……”白应禄激动地痛哭失声,竟是一下子跪倒在地:“小花,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喝酒了!真的,我不会再打你骂你,也不会再嫌草儿是闺女——我这辈子,真对我好的就只你一个,草儿是我闺女啊!就是没儿子,没人养老送终,我也认了——真的,我说真的……”

白草儿狠狠地瞪着白应禄,也不想让她娘再听,扭身推王氏。

王氏握住女儿的手,顺从地转身。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间,白应禄突然大喊:“小花——啊……”

听到大喊声,王氏身休一震,猛然回头,只见白应禄举起手中的刀,竟是狠狠地砍了下去。

这一刀,没有半分犹豫,直直落下,一刀就把白应禄自己左手的小指砍了下去。

吓得尖叫出声,王氏捂着嘴惊喘着后退,但随即就反应过来,几步扑上,抓住白应禄再举起刀的手,吼道:“你干什么?!”

“我说了我不再喝酒,不再打你,会好好对草儿——我、我没啥能证明的,就用我的指头证明!”白应禄额上都冒汗了,可眼睛却是发亮的:“一根小指不够!我再砍一根——直到你相信为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