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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集[二]

4.英国 伦敦

晨光中,娇小玲珑、秀发卷曲的黛西身着睡衣站在卧室的窗口,瞅着塞纳河,一口喝干了一小瓶威士忌,然后走到穿衣镜前,撩起头发摆了一个风骚的姿势:“亲爱的,我是你的女助理黛西。”她盯着自己的形象看了几秒钟,拉了拉睡衣,露出得体的笑,“南先生,我毕业于剑桥大学,对《中国科学技术史》推崇备至。很高兴能与您共事。”

一会儿,黛西揉了揉头发,转身看着放在床上收了一堆衣物的行李箱叹了一口气,冲出卧室从厨房里拿了一把剪刀,进入卫生间打开灯,站在洗手台前对着镜子开始剪头发。

5.上海

南斐喝了一口茶,透过舷窗看了看江岸上渐渐稀疏的灯光,对紫月笑了笑:“我去过黄浦江的源头,那里是一片风景明丽的湿地。”

“美好的事物总是令人印象深刻。”紫月瞅了一眼喝光了两瓶酒抱着一个酒瓶斜靠在沙发上酣睡的胖子,眨了一下眼睛,“南先生,你的挚友真是率性。”

南斐看着一名女服务员拿来毯子给胖子盖上,一脸平淡:“他本来是野外的一把好手,与大多数被现实社会折磨得五体投地的中年人一样,机械的城市生活让他变得迟钝了。只要认为没有危险,睡觉是他活着的最好寄托。”

紫月有些怜惜地看了看胖子:“我记得迄今为止,攀上过碧罗雪山主峰的人廖若晨星,他是其中之一。不过他的感觉是对的,南先生,我邀请你来,不存丝毫恶意。”她做了一个手势,“要是你愿意,我想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南斐有意无意地抬头看了看上层,微点了一下头。

紫月起身,欣然引着南斐沿舷梯往上走。

走到拐角处,紫月扶着栏杆转过头来:“你没拒绝,不是因为我多有魅力,而是因为被琴声所吸引,是不是…”

南斐仰头一笑:“你的背影相当迷人。”

“真是悲催。这句话对女人而言,等于没恋爱就失恋了。”紫月歪了歪嘴,回转头继续往上走。

待上了楼,南斐看到半封闭的观景台上,一名长须及胸的老者在抚弹古琴,另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坐在一张摆着茶点的木桌旁半闭着眼睛,一手拿着一把折扇,一手轻叩着桌面,一副陶然的姿态。

紫月带着南斐走到木桌前,俯身对须发花白的老者低语:“宋三先生,南先生来了。”

宋三先生放在桌面上的手停止叩动,缓缓睁开眼睛,看了南斐一眼,笑了:“这曲《渔樵问答》,还是要坐在乌篷船里听琴箫合奏才有味,老弟以为如何?”

南斐淡淡一笑:“此曲蕴含隐者驾驭自由、喜山乐水古风,可惜被后世误读了。严子陵一生忠情草堂,放牧田园,垂钓山水,岂非朱买臣这等吴人中见利忘义的败类所能比肩而立。渔夫抛钩垂钓,映在水中波纹上的倒影是隐,樵夫在山中砍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亦是隐,心意相通,彼此自得安逸,何须问答。”

宋三先生愕了一愕,单手合上折扇,连击了几下掌心,哈哈大笑:“子蓝兄,你常抱怨当世无知音,这位南老弟恰好是你的忘年交啊。”

长须及胸的老者闻言按住琴弦,停止弹奏,抬起头看了看三人,习惯性地抚了抚胡须,语调沙哑:“小老弟,前几曲如何?”

紫月伸出一只脚,轻轻踩了踩南斐。

南斐出于礼貌,一脸谦恭而答:“虽隔空听曲,但其中一曲《欸乃》有如天籁。使人感触春花生发之际,嫰柳抽枝,芦苇荡漾,一叶扁舟悠悠划向湖心,一群白鹭在浆撸声中掠过湖面,犹如白云相继自高天落入碧水之中,如梦似幻…”

紫月再次踩了南斐一脚。

长须及胸的老者沉默片刻,猛地抱起古琴起身,将古琴奋力掷进江中,对南斐拱了拱手,背负着手头也不回地走下楼梯。

南斐微露讶异之色。

宋三先生感叹:“子蓝兄22年前七十大寿时起誓,谁能听懂他的琴就毀琴封声,不曾想今夜竟无意间得偿所愿。从此子蓝兄手中无琴,心中有琴,终于超脱物外了。老弟,请坐,请。”

南斐定了一下神,在椅子上坐下。

紫月拎起茶壶为宋三先生斟了茶,又取了一个茶杯为南斐倒了茶,放下茶壶在他身边坐下:“子蓝先生一生性情刚烈,你刚才少说几句,也许他不会扔琴,那张古琴是老人家的家传之物,自南宋就一直世代传家,扔了实在太可惜了。”

宋三先生把折扇放在桌子上:“老朽以为这件事分毫不能责难老弟,为一个老人达成夙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况且老弟的评品高妙,切合隐喻。至于古琴,且不论年代远近,终是身外之物。紫月,要改一改骄横之气,不可随意苛责他人。古来成大事者皆宽厚待人。”

紫月垂了垂头:“是,宋三先生。”

不知不觉间,游轮在江中调了头,原路返回。

宋三先生随意地取出香烟与南斐分享,缓和了语气:“上海有另外一个名称,叫申城。老弟对这个称谓有何见解…”

江面上泛起淡悠悠的雾气。

6.韩国 济洲岛

夜幕下,九辆越野车在乡间小路上驰骋,车灯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尼槎饰戴着宽边墨镜和口罩坐在中间一辆车的后座上。

附近农庄里的狗不停吠叫。

7.澳门

夜生活如火如荼进行。

桦岛弘一陪一衍坐在观景阳台上吃霄夜。

一衍吃着蟹粥,观察了一番下面街道上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站街女拉客的景象,将目光转向桦岛弘一:“弘一大哥,你这么有良心的人,在日本红灯区差遣手下人收保护费时,偶尔会不会觉得问心有愧…”

桦岛弘一似乎愣了愣:“…你怎么这么想?”

一衍啧了啧嘴:“在卖春地带讨生活的女孩子,多数都是被逼良为娼,不是吗?”

桦岛弘一呷了一口酒:“谁告诉你的?”

一衍放下调羹,做了一个手势:“我去过亚洲著名的几个红灯区,比如说新加坡的芽笼,泰国的芭堤雅,印度加尔各答的索纳加奇,还有韩国的首尔。感觉美食诱人,从事色情业的许多女孩子的境遇却无比辛酸。”

“从道德的层面上来说,也许是这样。”桦岛弘一从烟盒中取出一支香烟捏了捏,点燃了火:“但是道德很多时候仅仅只能体现人生的某种现象。通俗来讲,红灯区在很多国家和地区是合法的,并不象臆想中那样肮脏下流。在日本,*业称为风俗业,从事这个行当的许多女人,属于兼职,就是说夜晚混迹在风月场上的多数女人,白天在从事着不同的正当职业,这和传统意义上的逼良为娼截然不同。就我所知,日本、韩国以及台湾的红灯区内的*场所,绝大多数只接待本国和本地的客人,外来人无法进入。日本的红灯区近些年在这方面更是有严格规定。收保护费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为了维护红灯区的稳定和从业者的人身安全,而不是敲诈勒索。”

一衍嘟了嘟嘴:“我走在街上看到好多在玻璃房里拉客的女孩子,好像都没有人身自由。她们是被黑社会操纵的玩偶。”

桦岛弘一啼笑皆非:“小姐,你的朋友南先生肯定没有给你讲过中国春秋时期,管仲怎样扶助齐恒公成为霸主的故事。也没有给你讲唐诗宋词有近三分之二是裴句丽词。或者你没有好好研究过中国明清时期发生在秦淮河畔的诸多风流艳史。所以不懂得风月场的内幕。”他端起酒杯喝干杯中酒,又倒了半杯,“在日本红灯区内的从业人员,几乎都来去自由。一般而言,悬挂红灯的店铺或澡堂意味着能够进行身体接触,悬挂绿灯的场所的从业人员,则一律卖艺不卖身,这类艺伎的价格通常很高,也更受人尊敬。因为她们能歌善舞,精于琴棋书画,还通晓花道和茶道。有的甚至通晓剑道和酒法。”

一衍想了想:“难怪南先生说过,华夏上古和中古的遗存,日本传承最多。看来我看待有些事情,还很肤浅。”

桦岛弘一笑了笑:“在同龄人中,你已经很聪明了。”

一衍转了转眸子:“那当然。一般的女孩子处在我的角度,早吓得花容失色,屁滚尿流了。哎,弘一大哥,我听说加入山口组的成员,一入帮会不论男女都要纹身,是真的吗?”

桦岛弘一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一衍倾了倾身:“入帮会是不是有四十二条戒律…”

桦岛弘一摇头:“你搞错了,那是中国三合会的规矩。”

一衍拍了拍脑门:“我有时记性不好。那山口组的成员是不是都在身上纹一条黑龙?”

桦岛弘一嘘了一口气:“那是从前黑龙会的作派。这个组织曾经帮助过中国同盟会,致力于推翻满清王朝。多年前就解散了。”

“哦。”一衍端起一杯饮料又放下,“哎,弘一大哥,你知道当年黑龙会为什么用黑龙做为标志吗?”

桦岛弘一想了想:“大概是因为黑龙江传说是一条黑龙的化身吧…”

一衍喝了一口饮料:“才不是。黑龙所指的是地处中国云南境内的墨江。那个所在是传说中的赤县神州。亘古时哈尼人中的和尼支系的一支顺墨江迁徙江城,随后沿红河飘流而下,到了传说中九龙吐水之地的越南美拖,飘洋过海来到了日本列岛。所以日本人称自己是天照大神的儿女,龙的传人。”

桦岛弘一呛了一口烟,咳了几声:“…是这样吗…”

一衍仰了仰头:“当然。天照大神在世居哀牢山脉的哈尼人口中称为梅匹阿烟,在彝人口中称为吉娜。这个伟大的女神的后裔自诩为太阳女神的子孙,特别是女孩子,都以称呼自己是太阳女为最大的自豪。你拿稻作、竹子、马樱花以及说话书写惯用倒装语句这些特征去和哈尼人作对比,就会发现自己的根在哪儿。对了,你知不知道纹身最古老的称谓叫什么?”

桦岛弘一想了想:“你说。”

一衍啧了啧嘴:“你先告诉我山口组的成员在身上纹什么,我才说。”

桦岛弘一抽了一口香烟,歪头示意站在一旁的两男一女三名保镖过来,一脸从容:“脱了衣服,给小姐欣赏欣赏你们的纹身。”

三人依言解除了武装,脱了衬衫,展现刺在后背、前胸和胳膊上勾魂摄魄的奇异纹身。

一衍叹为观止。

桦岛弘一示意三人穿好衣服退下,揿灭烟头:“现在该你说了。”

一衍舔了一下嘴唇:“弘一大哥,我很好奇你纹了什么…”

桦岛弘一忍了忍,站起身转身撩起了衬衣,展示纹在背上的一只神兽。

一衍睁大眼睛:“原来你纹了一只麒麟,难怪为人处事具有君子风度。”

桦岛弘一放下衣服,折转身坐下:“你怎么知道我纹的是麒麟?”

一衍实话实说:“南先生告诉过我,在上古的所有神兽中,唯有麒麟是双尾、马蹄、长须和披挂的软角。因此麒麟被视为镇国的祥和瑞兽。从前天子的六方玉玺之中,有一方就是曲膝的麒麟。这方玉玺作为镇器,放置在寢宫之中,传说能避火、避风、避雷、避水,驱邪荡魔,维护天下安宁。民间则视麒麟刚柔相济,颇具君子风度而大加推崇。”

桦岛弘一点头:“这些话不像在敷衍我。说说纹身的来历…”

“纹身最早称为雕青,不同的纹身代表氏族、部族、宗族和家族的徽记,是人类文明最早的烙印之一。”一衍做了一个手势,“比如中国江南地区的古吴人,就以断发纹身著称于世。后来雕青堂演变为形形*的帮会堂口,加入帮会的人纹身,意味着誓死报效组织。现代的人纹身大多只是为了装饰,却没有了什么实际意义。”她眨了眨眼,“弘一大哥,其实你应该在身上纹一只母老虎。”

桦岛弘一噎了一下:“…为什么…”

一衍笑了:“因为哈尼人和彝人崇拜的太阳女神的化身,是一只主管天下刑罚和瘟疫的母老虎。这只虎一旦咆哮,天地失色,万物颤抖。牠有另外一个尊称,被称为众神之神西王母。”

桦岛弘一起身踱了几步,对一衍复杂地一笑:“你很年青,但说出来的很多话,让人匪夷所思。小姐,我不得不承认,你与众不同。”

一衍端起饮料杯:“与众不同的意思,是不是代表不正常…”

桦岛弘一欲说话,一名女郎从屋里走出来,对他低语了几句。

待女郎退下后,桦岛弘一走回座位上坐下,端起酒杯晃了晃,抬起眼看着一衍:“想不想去公海上玩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