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他温和的声音时,她心中还猛然一喜,以为遇到了像老夫妇那样的好心人,来帮助她了。
雨,淅淅沥沥地还在下个不停,男子弯腰将海姬扶起,他近了才发现她的眼睛,虽然明亮动人,可是瞳孔却空洞得吓人,根本倒影不出任何人和事,他心中一动,将手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结果发现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瞎子!男子在心里大叫了一声,随即,脸上却露出了一抹喜色,真是天助他也!长的这么漂亮的小妞竟然是个瞎子,不过也好,这样更方便他行事,也更好骗。
“谢谢!”被扶起的海姬轻声跟他道着谢。
“不客气,请问姑娘住哪里?我送你吧!”男子显得很温柔体贴地将伞撑到了她头顶,海姬感觉雨一下子停了似的,竟没有再砸到她身上,可是仔细一听,竟还有滴答的声音,心中便猜到有可能是眼前的这位好心人给自己撑伞了。
“我住在岛上,不过,我不知道路该怎么走,我是和大叔,大婶一起来的,他们在前面那棵树下摆摊,可以麻烦你送我过去吗?”海姬低下了头,嗫嚅道:“我……我看不见路……”
“可以!”男子答的简单而爽快。
“谢谢你,你真是个大好人!”
海姬感激不已地赞道,心想:世上还是好人多!
“这没什么,姑娘,你可以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当你的眼睛带你过去。”男子温柔体贴的建议道。
海姬一下都不曾扭捏地伸出了素手,大方地搭到了他的肩膀上,仿佛这样与异性简单的接触,对于她来说根本就习以为常似的,可是……她在小岛上那段日子里,根本就没跟任何异性接触过呀。
可是,为何自己的动作做起来,是这般的自然而理所当然。
忽然,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一道白光,在她还没来得及细细思索,那白光刹那便消逝,仿佛天边一闪而过的流星,在她的脑子里没留下任何有用的线索。
“姑娘怎么了?走吧!”男子看着发愣的海姬,小声催促着,尖瘦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阴笑。
“没什么,我们走吧!”海姬收拾情绪,满是泥污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淡雅的笑,耀眼如初。
男子看的微微呆了呆,转过视线,便默不作声地带着她行在了前面,走了没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海姬心里一阵疑惑,蹙眉,开口问道:“大哥,为何不走了?”难道说这么快就已经到了吗?
“姑娘,你可以在这里稍等一下吗?我会到了一个朋友,她向我招手,要我过去。”男子温和的声音缓缓响起,让人不疑其他。
海姬低头默了默,随即问道:“会很久吗?我怕久了,大叔大婶就回去了。”若是那样,那她该怎么办?
“不会很久,一盏的时间,姑娘你也可以跟我一起进去避一下雨!”男子边保证,边体贴地建议道,声音还是那样不急不缓,犹如流水般温婉好听,让海姬倍感亲切。
“这……这不太好吧!”就算她看不到,也能想像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狼狈,她怕跟他一起去,被人笑话。
“没关系!一起进去吧!”男子说话间,便拉着战战兢兢的她进了一坐三层楼的屋子,门楼上高悬着一块镂空贴金的牌子,名为“百花楼”
海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是,一进屋那种刺鼻的脂粉香味却让她十分反感和不安。
“大哥,我还是在外面等好了。”说着就要挣脱他,向外跑。
“晚了!”男子这时的声音,已然不复早前的温和,变的狠唳,他转过视线,仰头喊叫道:“刘妈妈,快来收货!”
白天的百花楼还是显得有些冷清的,楼里的姑娘们昨晚辛苦劳作了一整夜,此时都还在一片蒙胧的睡意间,好梦正酣!
收货?什么意思?海姬不懂,但不安的情绪随着他那句收货,越来越强烈,情急之下,她低头咬上了男子紧抓住自己的手臂。
“放开我!我自己去找!”
“你这个贱人!”吃痛的男子,再不似方才的假善姿态,出口便成脏,“贱人,竟然敢咬老子!”
“放开我……”海姬使劲地挣扎着,突然之间有了一种很强的危机感,一心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贱人!啪”
响亮的耳光子打断了海姬的挣扎,她只觉左边的脸一阵火、辣火烧的疼痛。
两行清泪悄然滑落,她心里委屈极了,“你……为什么要打我?”
男子不答话,强硬地将她拖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那里早已坐着一个妖艳异常,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一进屋子,她清脆娇媚的笑声就传了过来。
“哈哈……打你……打你算轻的,以后在我们这里如果不听话,反抗,就会生不如死!”她说话的声音不大,音量也并不多重,可是却有一种让人掉进冰窖的错觉,全身凉飕飕的,只想打哆嗦,身上单薄的衣衫根本就抵挡不了她话语里透骨的寒意。
海姬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哆嗦着身子,颤声问道:“你……你是谁?”
“这个答案以后你就会知道。”当她说这话时,海姬能感觉得到她投射过来的打量目光,那目光直接大胆放肆,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瓷娃娃,光溜溜地站在她面前,任她欣赏打量,品头论足。
本能让海姬抱紧了双臂,凭着感觉对着方才的那位男子哀求道:“大哥,求你放了我吧!”
“哼!”男子毫无半点怜悯地冷哼一声,继而说道:“放了你,我哪来银子花。”
“哈哈,贾三,你可真缺德,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被你给骗了。”说话间,女子起身围着海姬转了一圈,“模样倒是周正,可是……她这眼神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
“呵呵,刘妈妈让你瞧出来了,你眼睛可真毒,这妞,她是个瞎子!”男子对着刘妈献媚地讪笑着。
“你小子也太缺德了吧!瞎子也骗,还有,你小子把老娘这里当什么地方了,竟然弄个瞎子来糊弄老娘,把老娘当傻子啊!”女子一听说是个瞎子,脸色一变,明显的就有些不高兴了,口气不由得也冲了起来。
那男子仿佛早料到她会有此反应,不急不忙的上前应道:“刘妈,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瞎子有瞎子的好处,她接客不会挑啊,反正长的丑美如何,她也看不到,这不是更好吗?再说,那些嫖客哪里管她是瞎子还是瘸子,只要模样好,能侍侯人就行,熄了灯,什么女人不都一个样,没什么分别的。”
刘妈美目转动,仔细寻思了一下,觉得这小子说的话,也有三分歪理,脸上却仍是严肃,假意地一口回绝道:“不行,不行,瞎子老娘不要,搞不好赚不了钱不说,还要老娘倒贴找人侍候她,这样的亏本买卖老娘不想干。”
她口里回的斩钉截铁,心里却寻思着,只要这小子将价钱压低点,她就收下这瞎子。
贾三常年跟这刘老妈子打交道,看那里会不明白她的心思,心里暗骂道:“该死的老狐狸,说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压价吗?死老太婆!赚那么多钱,小心烧死你!”
面上却仍旧堆笑,“刘妈,看在我们多年打交道的分上,这次我优惠,给你打个八折,你看怎么样?”
“八折?”二十两打八折不就是十六两吗?一摇头,她还是觉得贵了点,但脸色却缓和了过来,微微带了几分得逞的笑意,“这个瞎子,我最多给十两,卖不卖随你,不卖就快点将她领走,老娘忙的很,没时间陪你磨讥。”话落,刘妈就起身欲要离去。
贾三见她真的要走,一下子急了,一咬牙,便马上应承道:“行,十两就十两,成交!”该死的老狐狸真能砍价,竟然要他打对折。
“好,你写个字据就可以去账房领银子了!”刘妈走到门口回头,漫不经心地说道。心里却有些小小得意,暗道:“小子,想坑老娘,你还嫩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