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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塔雅

布狄卡还是有点良心,没有把艾米娜扔下自己走掉,而是护送她下了山。

皇帝的能力极为强大,他可以对抗黑月的影响,庇护所有宣誓效忠--或者说按时纳税--领地之内的所有动物不被魔化为魔兽。这样可以确保领地里的人们不会被自己圈养的家畜吃掉。

然而领地之外的动物们皇帝是不管的。那里的魔兽们可不会在意人们划出的领地边界线,附近的魔兽很有可能会越境冲入领地之内。一般领地的边界都会建立要塞,利用城墙、箭塔等防御设施,以抵御魔兽冲击。

很显然,要塞只能建立在几处关隘,不可能守住所有的魔兽。若是领地周围地势平缓,领地内部的魔兽之灾就格外严重,例如爱诺出身的莱特领,在那里连贵族都必须亲自出马对战魔兽,最后形成了风俗。

比起莱特领,周围有高山西塔领要好一些,但魔兽还是窜进来不少。黑月刚刚过去,她们来的山就有一堆魔兽盘踞。布狄卡眼力极好,带着艾米娜避过了几处强力魔兽的聚集地。实在是没法绕过的就远远地一箭射死,艾米娜跟着她一路轻松愉快地下山,没有遭遇任何危险。

作为15岁就可以刺杀领主的高阶刺客,布狄卡其实没有任何的情报收集能力,她做的就是根据雇主给予的目标情报(跟随船长之后是同伙收集情报)找个地方远远地埋伏起来,等目标路过后一箭射死。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记得前面就有村庄。”艾米娜优雅地掸了掸长裙,在山上蹭到的一点灰尘仿佛受到斥力一般地弹了出去,这可不是没有能力的普通人能够办到的。“我会动用我的势力探查摩佐杀手,下个黑月之前应该会有结果,那时你可以去找我。”反正布狄卡不会在意艾米娜表现出来的特异之处,这个家伙的冷血冷情算得上“摩佐”刺客的头一号。

冷血冷情的布狄卡点了点头,反身向山上走了回去。艾米娜见识过布狄卡的野外生存能力,她肯定能在充满魔兽的山上生存下来,艾米娜不担心这一点。

艾米娜没有打算目送一下,她转头向前方的村庄走去,这一次,没有尘土粘在她的衣服上。

她改造后的鼻子闻到了塔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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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科村的村长就叫罗科,他原来的村庄被魔兽毁灭,不得不举家搬迁到更为安全的西塔领。至今为止已经过去了年了,罗科一直没有放松对村庄安全的防护。

承蒙精灵的恩惠,帝国一直以来都以极少──百万数量级──的农民维持着上亿人口的粮食需求。经过精灵魔法强化的种子可以轻松达成亩产万斤的成就,而且对人力要求也很简单,所以大部分人口都集中在城镇地区。而且大部分的肉食来源于打猎,因为大规模的家畜饲养往往会在黑月时出现几只魔化的漏网之鱼。

农民少,荒地多,农作物也不需要太多的照顾。若是只图温饱,农民的生活自然比较惬意,脑子大多用在了打牌喝酒之类消遣上。但罗科村村长罗科明白魔兽的威胁,他对保卫工作十分重视,花了大价钱请武者为几位好苗子教授斗气,0多年过去,村子里居然有了几位中阶武者,平时抓一些弱小的魔兽,卖给商人就又是一袋金币入账。

罗科平日里种田生活过的美滋滋,不成想经受无妄之灾,领主的女儿居然在附近的地方失踪了。只不过领主的女儿——好像是叫艾米娜?——和她带的侍卫一起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都找不到下落。

至那时候起,借住在村子里的士兵就没少过,他们不仅凶神恶煞地盘问村庄里的每一个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而且来了一波又一波,每一波都要盘问一次,问题都不变的,“有没有见过白发的18岁人类啦”“黑月之前你在哪里啦”之类,搞得大家都很烦躁又不敢发泄出啦。就算他们的出现威慑和击杀了不少对村庄虎视眈眈的魔兽也一样。

他们又不敢对领主说什么,吃饭、住宿的钱也没法指望,更不用说被打了魔兽的钱,那本来应该是他们用来交易的。

还好过了一个月,领主士兵貌似也觉得失踪的大小姐生存下来的希望不大,驻扎的小队撤走了不少。如今只剩下一支──只有16人──还在坚持。

带头的是一位名为“塔雅”的紫发少女,她和她的部下比其他士兵讲理一些,没那么粗暴,会付点钱。起码这16个人看上去也像真正担心领主女儿的安危,而不像是另外的那些看上去只是想领奖金的,更不用说某些看起来倒是希望领主的女儿永远失踪下去的人。

不过这不管罗科村长的事,他只需要每年按时纳粮,注意一下魔兽的动向,就这么平平常常的一生过去就好。贵族内部的斗争是他们的事,跟一个村长又有什么关系呢?

希望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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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雅在村庄边界巡逻,监控魔兽的动向。

每月的第一天,尽管黑月离去,但魔兽不会这样消失。刚刚魔化的魔兽对智慧生物的攻击性极强,而且总有几只会流窜到领地内部,这时候就要做好防备,否则──每年被魔兽毁灭的村庄可不在少数。

塔雅不太担心自己的安危,尽管远离西塔城,没有高大城墙和高阶武者、魔法师的保护。但毕竟自己是有四级斗气的战士,加上这座不起眼的村庄里居然有五个中阶武者,其中还有一个专门强化了感知的四级弓箭手。不禁让她感叹,小小村庄,战斗力倒是不弱。

可她侍奉的艾米娜小姐带走的那些人战斗力更加强大,却神秘消失了,什么痕迹都没留下。塔雅想到这里,心头一沉。已经一个月了,整整一个月音信全无,她实在是没办法劝说自己相信艾米娜还能活着回来。

那时她接到了领主希赛罗·西塔——就是艾米娜·西塔的父亲——的指派,协助他的侄子格拉达追查摩佐的动向。塔雅知道,领主的原配妻子,艾米娜的母亲就是死于摩佐的暗杀,因此希赛罗对摩佐怀有极大的恨意,有摩佐的消息他肯定会扑上去。

这种任务她没法推脱,毫无疑问,艾米娜授意她同意领主的要求,塔雅知道她想得到父亲的认同。尽管西塔领一向是嫡长子继承,但艾米娜没有任何斗气和魔法天赋,因此对自己能不能顺利登上领主之位抱有疑虑。尤其是她的弟弟科迪派顺利锻炼出气感,正式成为武者之后,艾米娜更加想讨她父亲的欢心了。

对摩佐的还调查没有结果,她却听到了艾米娜和她的班底一起消失的消息。最后的目击者就是罗科村的村民,他们在上上个黑月来临之前看到了艾米娜(他们说是白头发的贵族姑娘)和其他一些人——根据塔雅询问得出的特征,应该是包括盗贼诺雅和牧师玛珈蓝等人的艾米娜私人侍卫——向东方走去,这就是艾米娜最后的消息了。

现在绝大部分人——包括艾米娜最后剩下的几个拥护者——都不再相信艾米娜还活着,最可能的解释是她和其他人都在黑月时遇到了魔兽,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下。

塔雅想着艾米娜的事,一时之间失了神,如果真的有善于隐匿的魔兽这时发起进攻,说不定会得手。不过这一次,从路的另一端走来的不是魔兽。

也许是魔兽还好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