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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嗣位诏书

“哀家命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为使,迎接兴王世子朱厚熜为大明新帝!”

“谨遵懿旨!”三人叩首接旨。

“太后,臣有本奏!”廖道南说道。

张太后扭头望了廖道南一眼,面呈惊讶之色,“廖爱卿,汝有何话要说?”

“太后,此去安陆有数千里之路,山遥水长,关山重重。”

“难道廖爱卿还怕沿途有人狙击朱厚熜不成?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谁敢行弑新帝?不怕诛九族吗?”张太后不以为然。

“太后,防人之心不可无,各地藩王觊觎大位者,大有人在。或许白天不敢图谋不轨,但是月黑风高之夜,难保他们不图谋犯逆,一旦变起仓猝,悔之晚矣。”

“廖爱卿言之有理。只是心怀不轨的藩王在暗处,吾侪在明处,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如何防范才能万无一失呢?”张太后经廖道南提醒后,一下子变得忧心忡忡。

廖道南沉吟道,“第一发一道哀诏,全国举哀,天下亲郡王为大行皇帝设坛致祭十五日,然后才能赴京参与会葬;第二道诏书向天下颁布大行皇帝遗诏,明令礼迎新君,沿途行省、府、州县官吏、驻戍官兵妥为护送。”

“这?这虽然有断绝藩王觊觎大位之心,但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岂不是通告全天下嗣皇的行踪吗?万一阴谋不轨者布下‘一击必杀’之阵,岂可逃乎?”礼部尚书毛澄一听,大摇其头。

“汝之意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对吗?”首揆杨廷和明白过来了。

“是的。”廖道南恭恭敬敬一揖。

“计将何出?”

“先将各地藩王约束在王府内设坛致祭,脱身不得,然后容吾再细细筹划一下。”廖道南说。

......

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率领锦衣卫扈从,策马扬鞭,昼夜兼程,一路急驰,不日来到了湖广行省安陆府。

兴王府里,兴王数月前已薨,世子朱厚熜按规定应当承袭王位,只是朝廷的册封仪式繁文缛节甚多,报奏朝廷后,除遣使吊丧外,承袭王位一事数月未有回音,如泥牛入海。没有御批准予承袭王位,朱厚熜现在的身份只是世子。

“启禀世子殿下,朝廷钦差到!”王府骁骑小校陆炳叩首道。

“汝如何得知?”朱厚熜表面不动声色,内心波浪汹涌,“终于等到了这一天,肯定是册封钦使到了!”

“打开大门迎接天使!”朱厚熜压抑住内心的兴奋,用与平日无异的语调说道。

“启禀世子殿下,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才到,现在开门为时过早。”

朱厚熜目光炯炯逼人,“陆炳,汝如何得知这一消息?”

“启禀世子殿下,王府骁骑卫在安陆境内有驻戍哨所,他们快马来报的。”

“原来如此。”朱厚熜耳根发烫,自己差点失态,陆炳这个机灵鬼可能已经看出来了。

“大胆陆炳欺骗本世子,该当何罪?来人,拖出去,杖责五十棍。”

“陆炳何骗之有?”一位衣着华丽,仪态万千的中年女性与一位身材曼妙,曲线玲玲,面容姣好的美丽少女进得屋来,中年妇女发问道。

朱厚熜一见,马上跪下叩首,“参见母后!”

“熜儿起来!”原来这就是兴王妃蒋氏,朱厚熜的亲生母亲,她爱怜地说道“熜儿,刚才的话哀家都听到了,陆炳与汝自小长大,情同手足,熜儿也舍得杖责他?”

“母后教诲的是!”其实朱厚熜之所以要打陆炳,是因为他报喜报早了,导致自己的失态,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才要打陆炳,给他一个小小的教训。

“熜儿,汝要作一个如父一样的仁德之王,以德服人,立德才能有威!”

这位少女格格地笑道,“哥哥还未当上王爷,就已威势赫赫,一旦承袭王位,众人仰之弥高,一旦雷霆震怒,谁不瑟瑟发抖?”

“就会贫嘴!到时候汝也低了一头,看怎么收治汝?”朱厚熜拉下脸说道,他只有一妹,他其实十分疼爱这个聪明伶俐妹妹。

“呵呵,此话谬矣!水涨船不高吗?小妹也会升啊!”

“汝不还是郡主?难道还想作公主?”

“熜儿,此话是僭越之言,公主之言,岂能出口?谨防祸从口出!”蒋王妃出言呵斥。

郡主噘起了嘴,“公主天命所定,不敢想矣!郡主吗?生来就是,推也推不了!”

“呵呵,那小妹如何升啊?水涨船不高吗?”

“当然升了!”郡主喜盈盈反驳道,“汝现在是世子,马上就会是王爷,对不?”

“差不离儿。”

“那吾是世妹,对不?”

“对!”

“那汝承袭王位,吾不就是王妹了?从兴王世子之妹变为兴王爷之妹,难道不是升了?水涨船不高吗?”郡主振振有词,口舌生花,巧妙解颐。

“这?”朱厚熜虽然被噎住,但也是一下子被逗乐。这个顽皮的小妹,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总能让自己忍俊不禁。

“世子,朝廷钦差到!”王府总管太监进来叩首道。

“开大门迎接!”

“已开了!”

“啊!”朱厚熜一愣,“吾还没有下命令呢!”

“恭喜世子,贺喜世子!”寿宁侯张鹤龄、次辅梁储、礼部尚书毛澄率领锦衣卫扈从已入银安殿。

“皇上有圣旨!”次辅、大学士梁储对兴王世子朱厚熜说道。

“小臣朱厚熜接旨!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朱厚熜与次辅、大学士梁储有一面之缘,梁储曾巡视江南,受皇命到兴王府慰问,朱厚熜之父兴王朱佑杬曾经与之会晤过,朱厚熜随侍在侧,所以认识次辅、大学士梁储。

朱厚熜就要下跪听旨。

“慢着,世子刚说什么来着,折煞老夫了!世子不是什么小臣,也不是什么大臣,还不是什么重臣。天潢贵胃呵!”次辅、大学士梁储拈须呵呵一笑。

“说什么天潢贵胃,吾就是封王也还是皇上的臣子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况且吾虽能袭亲王爵位,不过是一个散秩王爷,不握兵符,不理民政,远离皇上,不闻朝政。京师繁华之地,更是难以涉足,远不如梁大人及兖兖诸公为天子近臣,参预机要,运筹帷幄,可以说是系天下安危于一身的人物。”

“世子溢美之言矣!老夫罔得重臣之名而已,天下事,自有天子及首揆杨廷和大人处理,老夫叨陪末座,国事岂可置喙?”

“世子,何谓潜龙在渊?小则隐介藏形,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升则飞腾于九天之间,龙飞于天,俯瞰天下万物,芸芸众生。”寿宁侯张鹤龄冷不丁问了一句。

“这个?”朱厚熜有点茫茫然,此话如何会出自于朝廷钦差之口?

看到朱厚熜愣神的眼光,寿宁侯张鹤龄稍一躬身,略带矜持自己介绍道,“见过世子,吾乃大明寿宁侯、太傅张鹤龄!”

朱厚熜一惊,这就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皇上的亲舅舅,势焰熏天的人啊,“久仰太傅大名,如雷灌耳,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今后厚熜阖府俸银还望太傅在皇上面前多多美言,按时拨付啊。”

“世子啊,汝马上就富有四海,掌执天下了,还在乎区区一点儿王府俸银吗?”

朱厚熜浑身一震,一激灵,“太傅张鹤龄此话何意?吾承袭亲王爵位,何来掌执天下一说?难道皇上要授吾为宰相一职?只是本朝太祖废除丞相一职之后,后再无宰相一职之设,有的也只是首辅大学士之称谓,当然也是宰相实权。总不成皇上授吾内阁大学士之职吧?可是本朝法度森严,非翰林不入阁拜首辅,皇上会这样做吗?岂不乱了法度?”

“熜儿,册封亲王大典乃朝廷荣耀之事,应当让阖府上下三百口及王府属官、护卫侍从均前来听旨!”

“母后说得对,通知阖府上下三百口及王府属官、护卫侍从均前来听朝廷钦差宣读恩旨!”朱厚熜向侍立在一旁的王府总管太监道。

“诺!”王府总管太监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王府上下三百口及王府属官、护卫侍从全部都到来了,黑压压一片,跪倒在王府广场前,王府旗杆前面,摆起了香桉,焚起了香,香雾鸟鸟。

朱厚熜跪前,蒋王妃及阖府上下三百口跪后,再后就是王府属官、护卫侍从跪在最后面,广场上有三千人之众。

消息不胫而走,聚集在广场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整个广场后面又黑压压地跪伏着数不清的百姓,还有携老扶幼的百姓源源不断地赶来,可谓观者如云,盛况空前。

大明寿宁侯、太傅张鹤龄地位尊崇,圣旨由他宣读,他缓缓地展开了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绍承祖业,十有六年,有付先帝付托,惟在继统得,宗社生民有赖。叔兴王之子朱厚熜聪明仁孝,德器夙成,伦序当立,遵奉祖宗遗训,兄终弟及之义,议于皇太后及重臣,合谋同辞,即日遣官迎取来京,,嗣继皇位,恭膺大统。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