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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同性恋

你看这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每个人都行色匆匆,遇见了,淡漠的看上一眼,谁也看不穿别人背后的故事,谁也不知道谁的心里,是不是住着这么一个人。我不无辜,可是我也没有罪,我只不过喜欢着一个人。

——周渐

遇见周渐的时候,周星星也没风光到哪里去,母亲周月亮和奶奶为了让他活命,两个人到深山老林去给他续命。虽然听起来玄乎,但是确实后来他也没再见到两位。

过了18岁以后,麻老太太也把他这个“不幸的人”丢回老宅,让我自生自灭。

靠着小聪明和厚脸皮,周星星竟也上了大学,但内心的自卑和创伤,却是一辈子难以愈合的。别看他现在吊儿郎当没脸没皮的,他就一纸老虎,脆弱起来不是剪短了头发剪短牵挂就能快乐起来的。

遇见周渐的时候。周星星发烧病的快死了,周渐本身就是落入深渊的人,却还能和吴一穹腾出手去托住周星星,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周渐出生在一个特殊的家庭,父亲是临时矿工,母亲是一个被怨天尤人的下乡知青。在那个年代,未婚先孕,自己是家里的耻辱,父母和他断绝来往,也不能回省城,她的一生用她的话说,“全毁在你周渐的手里了”。

她恨周渐的父亲,更恨周渐,却把所有的爱倾注在小他5岁的妹妹身上。这也造就了周渐暴躁却又隐忍还带有轻微的恋母情节的性格。

那年,周星星流浪来到了这个江南小镇,刚好周渐的妹妹一次外出遭遇了奸杀,凶手却逍遥法外,毫无音讯。

周渐的母亲,在女儿死去之后,变成了一个又臭又硬的女人。她被仇恨和愤怒武装起来,让她看上去坚不可摧,甚至拿着煤气罐要去炸了那个办事不力的派出所。

她怼天怼地,谁也不怕,她的精神已经在女儿死去的时候崩溃了,她说的每句话,似乎都带着血,带着浑身的气力,绝望和愤怒总得找到一个出口:活着的周渐就是那个承受她愤怒的人。

在充斥着暴力和无法化解的隔阂之时,就在周渐一脚踏空,就要落入深渊之时,吴一穹这个曙光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而吴一穹却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高知家庭,善解人意,活泼善良,如大风覆盖山林,青草漫过湖泊,长星流火,点亮周渐。

他陪周渐在这座充满愚钝和暴力的小镇,用自己的方式,在客流量最大的车站,写满对于办事不力谴责和无端灾祸的心碎。

“是他,在那个幽暗的深黑色故事里,在一系列的黑暗和暴力之后,意外的催化出和解和柔和来,我自以为自己已经踏入了万劫不复的歧途,是他认定我可以山穷水复撞见柳暗花明。”这是在周星星病好之后,周渐对他说的,那时候的周星星并不知道,两个男人,也能相爱,在他那个落后封建的东北小城市,就连两个男人牵手都不能接受。

经过一切的分裂、崩塌、重组和兜兜转转之后,最终会抵达怎样一种结局,周星星不知道。因为这个世界很多东西是无疾而终的,没有结果的。他只记得当他们三个某天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过来接他们的吴氏夫妇告诉他们,周渐的母亲自杀了,案子也成为一个死案,将被永远尘封,有些东西涉及太多人利益,注定不幸牺牲的只能被掩埋。

“恨吗?”坐在去读大学的车上,吴一穹问道。

“我想不了吧,恨了太多年了,想要做个正常,或者顺应自己心的人了。”似是充满自嘲又无比坚定的告白。

“那就好,那就慢慢学会解脱吧啊渐,没事我和星星陪着你呢。”

“嗯嗯,”周渐在周星星初次遇见时脸上的坚硬线条不再那么激越,而是慢慢趋向平和。

从周渐的眼神里,周星星突然很想问自己,有个不被自己认知的群体的存在,是合理的吧!

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想是需要的,或者也是不需要的。爱情从来就是一个灵魂对另一个灵魂,不是一个器官和另一个器官。

“我们究竟有反对同性恋的言论自由吗?”周星星大学时候选修关于“接纳学”时第一节课,老师提出的问题如静水中的一颗鱼雷炸了在场的每一个。

关于大家激烈的讨论以及辩驳,周星星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那节课,那个老师的一席话,那是关于灵魂的对话,关于未来关于人性的认知,也给予他无限的勇气去面对任何看似不合情理之事。

“很多反同人士认为,既然你们可以支持同性恋,那我们也应该可以反对同性恋,这是我们的言论自由,凭什么要被喷。”

“对啊,凭什么?”全校闻名的“妈宝男”同学愤愤不满的抱怨,

“二团长,你先坐下来,针对这种逻辑的问题在哪里呢?如果同性恋有权搞同性恋,异性恋有权搞异性恋,这就跟对等。问题就是,所谓的反同人士所要求的言论自由是什么呢?就是不仅我有权不搞,我还要反对你搞。就好比我是回族人我不吃猪肉,我也反对别人吃一个道理。”虽然是老教授,但上这节课的老师思想却一点都不腐朽。

“什么是对等,就是如果异性恋有权反对同性恋,那么同性恋也有权反对异性恋,这就是剥夺异性恋相爱且不受歧视权利:异性恋想结婚?反对。异性恋秀恩爱吗?恶心。我的子女和异性恋相爱?打断Ta的腿,断绝生活来源。事实上,如果真的有同性恋放出这番言论,结果可想而知。既然同性恋不这么做,反同人士也应该不能这么做,这,才是真正的对等。”

语音刚落。课堂上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给这个尊重人性,尊重时代的进步的老一代知识分子。

“谢谢谢谢同学们的掌声,我们继续上课……”

下课之后,“妈宝男”同学还在从生理和心理各种方面,试图说服教授接受他的想法,教授被他缠的快烦死了。看到在收拾书本的周星星,立刻指着他说,“这位同学,你去找他说,周星星,他是我的得意门生,和我的得意门生好好过招。”

话毕,撒开腿就溜了,这速度,你要不看他身份证,你还真不相信他有70呢,

“星星同学……”

“这位同学,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被大家嘲笑说是妈宝男很委屈。”没等那小伙开口,周星星率先反问。

“唉,有点,我也没办法呀,”

“谁说没办法的,让大家不嘲笑你,一招就行。”周星星神秘的说,“妈妈也一定觉得你受委屈了把。”

“唉,对呀,话说什么招数?要是说让我不让妈妈陪着我吃饭洗衣服,你就不用说了,”

“哪能这么麻烦。我的很简单的。”周星星赶紧摆摆手说。

“什么,”

“挥刀自宫。”周星星可以想象的到这位妈妈此刻留下的欣慰泪水。

“周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