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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危机中的世界1

.创造性的生活

我们已经说过一个重要的问题:所有的宗教、神职、社会结构都不可避免地走向腐败,它们给你套上重重的枷锁,阻碍你清楚地看到事物的真相。我们已经说过一个重要的问题:你要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不依附于任何团体或宗派,不追随任何导师或宗教上师,一个全新的社会将由此产生。我们通常都深陷在困惑之中,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意识到这些问题的重要性,你是否对它们有洞察力。我们的日常生活奔波忙碌、压力重重,大多数人都身不由己地想要找个依靠——我们希望有人能指导我们,告诉我们怎么做。我们自己缺少智慧,一团混沌,同时总有些人说他们自己智慧清澈,已经获得了自由、开悟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因为我们不相信自己,我们就很容易被他们说服捕获,这样不仅我们的心智变本加厉地受到束缚,我们还心悦诚服地接受束缚的新花样。如果我们深受束缚,我们的心智就不可避免地变得机械。

前面已经说过,请你跟我一起探索,让我们共同思考这个问题,共同找到答案。不是我在告诉你想什么,如何去想,而是我们共同探索它,找到答案。这样,你将会获得清晰的洞察力。有了这份洞察力,你就可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你将创造一个全新的社会、全新的人类,你对这个世界洞悉得越深刻,你就越有意愿创造全新的人类。

只有能够独自面对世界的心智——不依附于任何团体、党派、集团,任何教条、信仰、结论——才能过创造性的生活。我想我们得进一步深入这个问题,如果心智习惯于追随那些教条,它就变得越来越机械、依附他人、陈腔滥调。什么是创造性?如果你没有创造性,你就是支离破碎的,你把他人当成权威,为了逃避生活,你把所有的陈腔滥调都奉若圭臬。我不知道你们认为创造性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它一定不是指物质的创造——不是一项新发明、一种新的演讲方法、一种新的绘画或者音乐。我们是在说,独自面对世界的心智可以过创造性的生活。

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冲突之中,我们被来自物质的、生活环境的、社会的各种要求撕扯着。我们在身体上和心理上都依赖他人,因此我们的全部身心、我们的心理结构都支离破碎。看看你自己吧,请你看看这个问题。一个内部争战不休、支离破碎的心智,还有创造性吗?是不是当分裂结束的时候,创造性才会出现?我不知道你跟上我的思路了吗?你对这个感兴趣吗?如果我们每天的所作所为没有真正的创造性,那么我们就只能逃避生活,从而陷入深深的失望和挫败感。这时,逃避变得非常重要,逃避到宗教、政治、性生活中,逃避到发奋的工作中。逃避变成了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因为逃避到的事物有如此魅力捕获我们,而是因为我们没有真正的生活,我们只能逃避。请你一定要跟上我的思路。请你在自己身上看清这个问题——你支离破碎,内在争战不休,你被各种各样的愿望、要求撕扯扭曲着——你的心智怎样可以获得自由、独立,怎样可以过创造性的生活?

首先,你知不知道洞察力是怎么回事?比如说,你对有组织的宗教的整个把戏有了洞察力,你知道那背后隐藏着什么,它是多么腐败,它是多么虚伪。当你的心智不受宗教控制,不依附于任何宗教信仰的时候,你就有这样的洞察力,对吗?现在,你对宗教的运作结构有了洞察力,然后你据此做出了一个结论。但是当你做出结论的时候,你就不再有洞察力了。一旦你做出了结论,你的洞察力马上消失。你明白了吗?

我必须要把这一点说得特别明白,我要确保你听明白了。我完全洞悉参加一个党派是怎么回事,党派必定是国家主义的,它被彻底腐败了的人控制着,他们打着为政党工作的旗号,为自己大捞特捞,攫取权力、地位和所有的一切。我对这一切洞若观火,不是书本知识,不是从哪里学来的,我自己真切地看清了这一点。根据这种领悟,我做出了一个结论,政治和所有政客都是可恶的。现在,我根据我洞察到的做出了一个结论,我就杀死了我的洞察力。你明白了吗?从此以后,我根据结论来行动,而不是根据洞察来行动。我根据结论做出的行动必定是机械性的,因为其机械,我就说:“机械的生活多么可怕,我想要逃避。”于是我参加一个社团,或者无论什么东西,以此来逃避机械僵化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某事有了洞察力,而后我据此做出了一个结论,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你看清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了吗?虽然在行动的源头,我可能有某种洞察力,但是如果我依据结论来行动,我的行动必定是机械性的。如果我根本就不做结论,没有结论,只有洞察力,行动就不会是机械性的了。因此行动永远是创造性的,永远是全新的,永远是生机勃勃的。富于洞察力的心智,不会做出任何结论,因此它就徜徉在一条连续不断、生生不息的洞察力的河流里。你明白这个吗?不只是口头上理解了,你要能清楚地看到这个真理,就像它对你是生死攸关的一样?

连续不断的洞察力,不被任何公式、结论所终结的洞察力,就是创造性的行动——你明白了吗?请你看看这个问题,请你亲自深入这个问题。它不可思议的美丽和奇妙在于,当你有洞察力的时候,你是没有思想的。思想不可能有洞察力。只有当心智不按照思想的机械结构运作的时候,你才有洞察力。当你有洞察力的时候,思想根据洞察做出了一个结论。这样思想就开始运作了,思想是机械性的。你跟上我了吗?我们跟上彼此了吗?所以,当我对自己有了洞察力的时候——就是说我对世界有了洞察力,我就是世界,世界就是我——当我有了洞察力却并不据此做出一个结论。如果我做出一个结论,我就会依据一个概念、一个形象、一个符号来行动,就是说在思想的框架内行动,这样我就持续不断地扼杀着我的洞察力,我就无法按照事物本来的样子看到他们。所以我要谈谈这个问题,为什么每当我有所领悟的时候,思想就会横插进来,并且做出一个结论。你理解我的问题了吗?

我领悟到一个真理——请你仔细听我说——控制我自己,就会让我分裂成控制者和受控制的对象,这样就冲突不休。我对这一点有了洞察力,这是一个真理,但是我的整个思想过程被这样一个概念控制着:我必须要控制。我受到的教育、我信仰的宗教、我身处其中的社会和家庭结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要控制。”这是一个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结论,我已经对它习以为常,我按照这个结论来生活,过着机械性的生活。因此,我的身心争战不休、永无安宁。

现在,我对控制引起的问题有了洞察力,当我的心智可以不受束缚、自由地观察,我就对控制的问题洞若观火。但是这个让心智深受束缚的思想结构仍然存在那里。我说:“天哪,虽然我已经看清楚控制带来的问题了,但是我还是深陷在控制的习惯中。”这就是内在的战争,机械性的一方和非机械性的另一方争战不休。为什么思想如此紧密地依附在控制的机械结构中?因为控制的概念即由思想而来。你看到这一点了吗?

控制意味着什么?首先,控制意味着镇压。在我的四分五裂之中,我的一个碎片说:“我必须要控制其他碎片。”思想造成了我的内在分裂。思想说:“我必须要控制我自己,否则我就无法适应环境,无法获得他人的青睐和其他东西。因此,我必须要控制。”所以思想——这个记忆的变身,就是过去的一切,你的经验、你的知识,全都是机械性的东西——思想获得了巨大的能量。因此内在持续不断的战争开始了,控制与你的领悟、洞察力,交战不休。

现在,你的心智该怎样做呢?这是我们的问题。你看到一些新的东西,但是陈旧的东西仍然在那里——陈旧的习惯、概念、信条,全部的陈旧都在那里虎视眈眈。心智如何能够保持新鲜的洞察力,而不做出一个结论。如果我做出一个结论,它就是机械性的,就是来自于陈旧的思想、陈旧的记忆,思想是记忆的一个变身。当洞察力变得机械,它就变得陈旧了,它就死了。请你跟我一起探索、一起实践。

我们有洞察力——我们看到新的事物,完全是新的、清新、美丽——我们有过去,陈旧的记忆、经验、知识,还有由此而生的思想,它们都小心翼翼地守候在那里,担心忧虑着如何将这个新事物变成陈旧的东西。现在,当你清楚地看到了这个问题,将会发生什么呢?你理解我的问题了吗?我们就代表着过去。年轻一代也许叫嚷着要超越过去,他们认为可以创造新世界,但是他们同样背负着过去的重担,他们同样是过去的变身,因此他们同样延续着过去。我不知道你跟上我说的话了吗。所以他们没有超越过去,他们只是过去的另外一种延续罢了。

所以我已经知道了:思想是多么的陈旧,没有了思想才能有洞察力。现在你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也许这是你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你怎样来应对它呢?你的心智怎样来应对它呢?

让我换一种方式来提问。知识对心智是必需的:我必需知道我住在哪里;心智必需懂得它正在使用的语言,语言属于知识。思想对心智也同样是必需的:思想是记忆、经验、知识的变身,就是过去的变身。如果没有知识和思想,我和你之间根本没有办法沟通;我都不知道我住在哪里,我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无法清晰地思考,我就会变得荒谬。因此我明白了:知识在这个机械性的世界里是必需的。从这里回到我住的地方去是机械性的,根据一切形式的经验来行动是机械性的。这些机械性的行动在一定程度上必不可少,就像我的洞察力必不可少一样。你听懂了吗?如果你有洞察力,知识本身以及心智从知识中解放出来,这两者并不矛盾。

现在我们洞悉到,知识是必需的。与此同时,没有了思想才能有洞察力。没有了思想就没有了矛盾冲突,没有了思想才能有完整的领悟和连续不断的洞察力。我不知道你明白了吗?

你看,想要用语言来传达真理是多么困难呀!我想要传达给你的是:根据结论来运作的心智不可避免地是机械性的,机械的心智必定要逃避到某种幻想、某种神话、某种宗教把戏中去寻求慰藉。你对这个问题有了洞察力,你说:“天哪,真是这样的。”现在,如果你根据这个洞察做出了一个结论,那么,尽管你的立场较先前有所改变,你仍然是机械性的。我不知道你明白了没有。当你有了连续不断的洞察力,而没有一个结论,这样的心智状态就是创造性的——创造性的心智没有冲突,虽然冲突可以孕育好的书籍、绘画和戏剧作品。冲突的心智不可能是创造性的。现在,你明白了,这也是一种洞察,不是吗?如果你明白了,我们将继续讨论。

你知道在文学和艺术的世界里,人们说:“他是一个伟大的艺术家,他是一个有创造性的作家。”但是,如果你透过作品,看到创作者本人,你看到他身陷在冲突的生活中——和他的妻子、他的家庭与社会。他野心勃勃,他贪得无厌,他想要权力、地位、名望。他有写作的天赋,通过冲突及其引起的内在张力,他可以写出非常好的书,但是他并不具有真正意义上的创造性。我们所讨论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创造性,不是在表达层面的创造性,我们不是在讨论,像创作一本书、一首诗或者其他这样的创造性。我们是在讨论洞察力,并且不由这种洞察力得出结论。你因此从洞察走向洞察,连续不断;从行动走向行动,生生不息。这就是发自内心的创造性。

这样的心智必定是单独的——但并不是孤独的。单独和孤独有什么区别呢?当我在周围建起一座抵抗的墙,我就是孤独的。我抵抗,我抵抗任何的批评,我抵抗所有新的思想;我害怕,我想要保护我自己,我不想要受伤。这样我就变得自我中心,我开始用行动孤立我自己。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孤立自己。我曾经被伤害,我不想再被伤害了。受伤的记忆还在那里,所以我就抵抗。我相信耶稣基督,或者克利须那1,或者相信其他什么,我抵抗任何怀疑的意见,抵抗任何对我信仰的批评,因为在那个信仰里面我有安全感。这就是孤独。可能有几千人、几百万人都是这样的,这些人都是孤独的。当我说,我是天主教徒,我是共产主义者,或者是其他什么,我就是在孤立我自己。单独是完全不同的。单独不是孤独的对立面——请你仔细听了——当你对孤独有了洞察力,这个洞察力就是单独。你听懂了吗?

我不知道你注意到了吗——我们稍后还会深入讨论这个问题——死亡是孤独的最终形式。你要抛下所有东西,你所有的工作、事业、想法,对死亡的恐惧把你完全隔绝了起来,你完全孤独了。这种因为恐惧死亡而产生的孤独,跟真正的死亡本身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你对这个问题有洞察力了吗?我认为你没有。让我们先放下这个问题,以后再讨论它。

我们说过,自由的心智每一分钟都充满新鲜的洞察力。自由的心智没有结论,因此永远不会机械性。因为它洞悉每时每刻、事事处处,所以这样的心智总是在行动中,而且是非机械性的行动。它永远是活泼的、运动的,因此这样的心智永远年轻、新鲜,永远不会受到伤害,而机械性的心智总是伤痕累累。

我们的整个文明都建立在机械性上面,所以它已经腐败了。我不知道你跟上我了吗。因此,成为任何组织的一员,就意味着腐败,或者允许自己变得腐败。你有这个洞察力,对吗?你现在能够从这个洞察开始,继续深入地洞察,并且一直洞察下去吗?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你看到人际关系是建立在结论上的,是不是?请你一定要好好观察这个问题,请你一定要深刻洞察这个问题。当你洞悉了人际关系的真相,你会看到你的人际关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首先,我们的人际关系是机械性的,它是建立在概念基础上的,是建立在结论、形象的基础上的,是不是?我有一个关于我妻子的形象,她有一个关于我的形象——形象就是一堆知识、结论、经验——她根据这些结论、知识、形象来行动,她每天的行动都给这些形象、结论增加新的内容,同时她的丈夫也在做着相同的事情,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两个结论之间的关系。我不知道你看清楚了没有,他们的关系是机械性的。因为关系是机械性的,你就会想要寻求刺激——宗教的刺激、心理上的刺激、所有形式的娱乐活动——来逃避这个机械性的关系。你离了婚,然后另找一个女人,或者男人,在她或他身上会有一些新鲜的东西,但是关系很快又变得机械性了。

我们的人际关系是建立在机械性之上。如果你对这个问题有洞察力,你看到人际关系的真相——那些快感,那些所谓的爱,所谓的对抗、挫败,你关于她的还有关于你自己的形象,关于她的和关于你自己的结论——如果你洞悉了这一切,它们就全都消失了,不是吗?你不再有形象,不再有结论。我想知道你跟上我了没有。这样你们的关系就是真正的关系,不再是两个形象之间的关系。我们的人际关系是建立在思想,建立在智力之上的,因此它是机械性的关系,显然这样的关系无论如何都与爱毫不相干。我也许会说“我爱我的妻子”,但这不是事实。我爱那个关于她的形象,那个她不跟我吵架时候的形象。现在我发现关系就意味着责任和爱。你跟上了吗?这不是一个结论,你明白吗?

我的头脑是一个知识、经验、记忆、伤害、形象、思想的大仓库,对吗?请你看到这一点。我的头脑,你的头脑跟我的一样,我们的头脑被时间、进展、成长深深地控制着。头脑的功能是在彻底安全的环境中运作,否则它根本无法运作。因此,它就用信仰、教条、威信、权力、地位的围墙把自己圈起来——把自己完全圈起来,这样它就彻底安全了。我不知道你跟上我说的话了吗。你观察过自己头脑的运作吗?你会发现,当它没有被吓着的时候,它可以完美地运作,既稳健又有逻辑性。就是说,头脑只能在彻底安全的情况下运作。

真的有彻底安全这回事吗?因为没有彻底安全,头脑感到不安,它就努力做出有安全感的结论。它做出结论,结论就成了它的安全感,对吗?我是不是讲得太多了?你跟上我说的话了吗?比如说我现在被吓着了,我知道我只能够,我的头脑只能够在安全、幸福、快乐的情况下运作。但是现在根本没有安全,因为我被吓着了——我可能会失去工作、失去妻子,无论失去什么东西。你跟上了吗?我被吓着了。因为恐惧,我将我的能量投入到一个信仰,投入到一个结论,它就成为了我的安全感。这个信仰、这个结论也许是个幻想,是个荒诞的神话,是个胡说八道,但是它是我的安全感。我相信关于教堂及其相关的全部把戏:它是一个不折不扣荒诞的神话,但是它是我的安全感。我在信仰里面,在神经病的行为里面找到了安全感——神经病的行为同样是一种安全感。

头脑只能在彻底安全的情况下运作。它必须要有安全感,不论是真正的,还是虚假的安全感;不论是幻想的肥皂泡,还是错觉的海市蜃楼。于是,头脑就自己制造某种形式的安全感。现在我明白了:信仰、结论、任何人、任何社会结构、追随任何领袖、追随任何导师,在这一切之中都没有真正的安全。我明白了这一点,是吗?所以我在这个洞悉之中获得了安全,在我的洞察力之中获得了安全。我想知道你明白了吗。安全存在于洞察之中,而不存在于结论之中。你明白了吗?这不是我讲给你听的,它是你自己的。你自己找到它了吗?它真的是你的吗?

我们面对这个问题,我们的心智、我们的头脑,只能在彻底的秩序、彻底的安全,在完全确定的情况下运作,否则它就得了精神病,它就要发疯了。与此同时我看到:把我的信心投入到任何人身上,包括我自己,把我的信心投入到任何领袖、任何组织,都是神经病的行为。那么当我的心智不再把信心投入他人的时候,它怎样得到安全呢?它的安全在洞察力里面,它的安全在洞察力带来的智慧里面。你明白了吗?安全在智慧里面。安全不在知识里面,不在经验里面,安全在能够衡量知识价值的洞察力里面,洞察力带来持续不断的智慧,安全就在智慧里面。智慧、洞察力,永远不会害怕。你明白了吗?

如果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了解觉悟的本性,了解洞察力的本性,那么我们将因此开天辟地。你明白吗?我们的心智从此可以自由自在地生活。真正的生活,没有冲突、没有战争、没有怀疑、没有恐惧、不受伤害,所有的痛苦悲哀都消失于无形。

提问者:现在世界上有一些新基督教潮流(neJesusave),比如说现在美国的年轻人中间就有这种潮流。现在地球上有没有真正的精神运动,有没有真正的救世主?

克里希那穆提:如果我住在一个偏僻的印度村庄,我就永远不会听说耶稣基督,是吗?我不会听说耶稣基督,但是我会知道我自己的耶稣、克利须那,或者我从小跟着大人们膜拜的其他神明。两千年来一直被耶稣基督控制的人们弃耶稣而去了,然后又重新回到耶稣身边来了。你注意到了吗?你离开基督教一年时间,或者几年时间,然后又把它捡起来了。请你仔细地观察这种现象,请你对它有洞察力。

整个西方世界对宗教的感知都建立在概念、思想、对救世主的个人崇拜之上,你们已经深受其控制。在印度,在亚洲,情况也不乐观,虽然人们可能没有听说过耶稣基督,但是人们受到一系列其他的形象、概念和结论的控制。在一个佛教国家里,人们不崇拜耶稣基督。所以世界的不同地方被不同的宗教控制着,对吗?提问者问,有没有一种全新的精神觉醒,一种全新的精神潮流?很明显,这些有关印度的宗教潮流以及有关耶稣基督的潮流,根本不是新的。它们只是古老东西的另外一种形式而已,它们仍然控制人们的心灵。

让我换一种方式来说这个问题。如果提问者到印度去,会看到各种各样的宗教上师,他们有极大数量的追随者,追随者们说:“这是一个全新的宗教潮流,一种全新的精神觉醒。”因为他们追随着古老的宗教上师,宗教上师不可能是新的,所以他们只是古老宗教的另外一种形式而已。在全世界,到处都发生这样的事情:宗教控制变化出另外一种形式,用另外一种方式来做什么,用另外一种方式不做什么。对我来说,这根本就不是精神觉醒。显而易见,这不可能是精神觉醒。如果我变成一个印度教徒,或者我原来就是一个印度教徒,我会遵从与印度教相关的所有把戏;没有什么新鲜的东西,我只是把这些陈旧的东西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只有自由能带来新鲜的东西,你明白吗?从宗教的控制中解放出来的自由,因此我不是基督教徒,不是佛教徒,不是印度教徒,也不是穆斯林。

只有自由的心智才能够找到真理。如果心智接受一个权威:任何教会、任何救世主、任何书籍,它就不可能自由。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部分人深入地看清了这个问题,完全把自己解放出来,完全独立地面对这个世界,可能只有很少的人能够这样做,也可能有大批的人都能这样做,这才是真正的精神觉醒。只有当人们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只有当人类的心智自由而独立,才可以建立真正的人际关系。只有这样的心智才可能找到真理,才可能创造超越时代、超越衡量标准的永恒。这就是真正的精神觉悟,全新的精神觉悟。这是你们肩负的责任。不是仅仅坐在这里听我说,同意或者不同意,接受一点新的观念。这是你的责任,作为人类一员的责任,你有责任从束缚中解放出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过完整、诚实和美德的生活——这就是全新的世界。

提问者:心智怎样才能不受限制,怎样才能不机械?

克里希那穆提:我们的心智是一台小小的受到控制的自动机器。你问,我怎么才能从中解放出来?我刚刚已经解释过了。不过好吧,让我们再来谈谈这个问题。

我的心智是卑微的、渺小的、机械性的——我该拿它怎么办?你知道你的心智是渺小、卑微、焦虑、羡慕、嫉妒、争强好胜、总是和人家攀比?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的心智就是这个样子吗?噢,看在老天的份上,让我们诚实一点吧!好了,我知道我是这个样子的。我该怎么办呢?

当你说“我明白这个”,你所说的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当你说“我知道这个”,你所说的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请注意,这很重要。你知道你的心智是卑微的,是不是因为你把它和其他不卑微的心智进行了比较?我说“我的心智是卑微的、狭隘的、愚蠢的、迟钝的、白痴一样的、神经病的”,我怎么知道这个呢?因为别人对我这样说的?因为我把我的心智和另外一个我认为不像神经病的、我认为是自由的心智进行了比较?因为比较,我发现了我的卑微;因为衡量,我发现了我的神经病?因为比较和衡量,我们才变得卑微。我不知道你看到了吗。这是一个洞察,你明白了吗?我衡量自己,我把自己和你比较,你是这么聪明、充满阳光、目光如炬、美丽漂亮,于是我说:“噢,老天,我是如此丑陋!”

这是什么意思?我在比较里面发现了我的丑陋。我所受的教育就是这样的。教育要我总是把自己和别人比较——从小学、到中学、大学,在我成长的每一步——总是用他人来衡量自己。所以我对自己说,为什么我总是比来比去的?如果我不比较了,我还是丑陋的吗?我不知道。我认为比较让我丑陋。请你跟上我所说的。这是一个洞察。有史以来我们受的教育让我们比较,从宗教的、经济的、社会的,从每个方面来比较、来衡量——比较衡量可以结束了吗?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当我洞悉了它们的愚蠢,比较衡量就结束了。

我为什么要拿自己和你比呢?你也许是这世界上最非凡的人物、最伟大的圣人,你也许是救世主,但是我为什么要拿自己和你比呢?因为我所受的教育要求我这样做——我的哥哥比我好,我的叔叔比我聪明多了。现在我有了洞察力,它说,不要比较了,那是愚蠢的。因为我有洞察力,我停止比较。现在我是什么呢?你跟上了吗?我是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跟上我了吗?当你不把自己和他人比较的时候,你是什么?

你会自己找到答案,是吗?你不再说“我是卑微的、渺小的、平庸的、狭隘的,我是多么丑陋”。我在比较中得出结论,结论会扼杀洞察力。我有洞察力,它让我看到比较是多么愚蠢。我不再比较了。比较结束了,永远结束了。因此我将看到真正的自己。当我拒绝比较的那一刻,我就不再愚蠢了,因为我已经看清楚比较的整个结构了,这就是智慧。比较可以得出卑微或者伟大,无论卑微或者伟大都是相对的,而智慧是超越所有相对性的。你听懂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