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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彷徨不安

如果说缘分这两个字是需要碰运气的话,那么,秦时墨和槿迟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

秦时墨前脚刚踏进世纪风光,槿迟就从小区门口出来,一夜未归的秦时墨面色有些憔悴,淡淡的倦容遍及周身,他慵懒的问了句,“这么早就出去?”

槿迟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可是看着秦时墨落拓的背影朝小区内走去,又觉得恍惚。

秦时墨很少这个样子,任何时候都是意气蓬勃,精神焕发的模样。

昨晚等了一宿都不见青城回来,最后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一大早肚子就饿的咕咕叫,槿迟也只好起了个早出门来买点东西,却看见一脸漠然的秦时墨,秦时墨的眼睛带着幽幽的墨黑,是那样的黑,深不见底。

耳边是柔和的微风,不知不觉槿迟已经走到了一家豆浆油条的小摊旁,老板娘热心的问道,“要点什么?”

槿迟回过神来,笑呵呵的说道,“两根油条,一杯豆浆,谢谢。”

老板娘四十出头的模样,是典型的安静女子,槿迟自从搬到这里来,时不时的就看到她在下面卖些早点之类的东西,偶尔能看到她那个残疾的丈夫推着轮椅一脸宠爱的过来,“换我来吧!”他说。

老板娘不肯依,想着法子打发自己的丈夫回去,可无论她怎么说,他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轮椅上,哪也不肯去。

是啊,你就在这里,叫我上哪去呢?

槿迟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早点,道了声谢谢转身便想走。

“姑娘,零钱!给!”老板娘大叫了一声。

槿迟怔忡了一会,这才面带微笑的说道,“噢,谢谢啊。”

回到住处,早点也差不多解决掉了,槿迟拧开门,准备继续回去睡个回笼觉,可刚准备爬到被窝好好睡觉就被手机铃声给吵醒了,槿迟嗫嚅了一声,拿起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踌躇着到底要不要接,可对方已经挂断了,槿迟也没有多想,电话搁到一旁继续睡觉。

上班的时候,槿迟挪到童佳佳身边问道,“你和宋宇的婚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童佳佳眼神离开了电脑,却并没有看向槿迟,说道,“累死了,真不是给人干的事!我发誓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结婚了!”童佳佳说完似乎想起了什么,问道,“哎,对了,你和那个顾青城怎么样了?什么时候也打算结婚啊?”

蓦地提起青城,槿迟笑着说道,“看看吧。不过,你和宋宇结婚我能不能不送红包啊?”

“你敢!”童佳佳凶狠的眼神直瞪过来,槿迟后怕的说道,“我也就随便说说,嘿嘿。”

童佳佳立马喜笑颜开,“还是我们槿迟好!你可别忘了,你还是我和宋宇的红娘呢!你不送红包那多不好意思啊!是吧?”

槿迟汗,其实我挺好意思的。

可到底是玩笑话,槿迟看到一脸甜蜜的童佳佳没有半点羡慕是假的。

下午下班,槿迟决定把辞职的事情回家和青城说一下,也不知道青城现在有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情,哪怕是面对面,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但是他一旦不在身边,又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什么都不说?

槿迟从来都是在不断犹豫中,不断后悔,她曾经后悔过自己的不辞而别,后悔过当初狠绝的离开了自己的母亲,后悔没有给姐姐送别,直到所有的后悔都汇成了一汪涓涓的溪水,她才下了决心要改头换面,当机立断。

沈君河递过一杯咖啡,望着落拓的秦时墨,问道,“你昨天去哪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秦时墨接过咖啡,淡淡的扫了沈君河一眼,低着头,看着光洁的地板,自言自语道,“原来这地板擦干净之后还真能当镜子使唤。”

“是啊,你现在正好看看你的样子,落魄的跟当年从部队里逃出来似地。”沈君河瞟了他一眼,见秦时墨还是没有要解释的样子,叹了口气,问道,“还是因为那个叫什么沚的?”

“于沚。”秦时墨喝了一口咖啡,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于沚,我说时墨你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弄成这样?我不是听你说她已经结婚三年了么?保不准现在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你还惦记她干什么?”沈君河也是隐隐约约的听说过一些关于于沚的事情,但也只是听说,却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

秦时墨当年不肯去部队接受训练也是因为于沚,后来还从军营里逃了出来,跑到香港找到了沈君河,沈君河当时惊讶的话都说不出来,一向风度翩翩的秦时墨竟然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最后还是在秦时墨母亲的要求下,秦家老爷子才勉强答应不再把秦时墨放到军营里去接受训练,秦时墨也就是那时开始偷偷的经营起了酒吧。

酒吧的名字叫‘烙’一个烙痕,秦时墨把和于沚的那段仅仅只有几个月的感情当作了一段伤痕,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

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岁月决定了它的重量,既然那个人来的比较早,那么,旁的人,即使再怎么的用心也于事无补吧?

秦时墨的眼眶湿润了起来,他坚持了太久,以至于到现在他都忘记了当初的坚持是什么,只是知道这种坚持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和于沚的父亲有着生意上的往来,也因为这样,一来二往,本来是狠下心要忘记的人,最终又被牵扯出了若有若无的疼痛,直到那个人成了不能消失的绝对。

他记得第一次见到于沚时还是自己偶然的一次去A城玩,在那个花好月圆的夜晚,他和她第一次见面,当时的于沚是多么的心高气傲啊,可秦时墨却偏偏像是黏上了她似地,时不时的嘻皮赖脸的跟着于沚,就这样在A城逗留了一段时间后,再次回到香港本想把这件事和老爷子说说,可命运却跟他开了个玩笑,等他满心欢喜的来到A城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于沚的时候,却听到了于沚和顾青城结婚的消息。

屋子里长时间的寂静无声,沈君河吧嗒打开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顺手递给秦时墨一根,秦时墨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说了声,“谢了。”

好半晌,沈君河终于将剩下的烟头扔到烟灰缸里,在秦时墨的对面坐了下来,语重心长的问道,“时墨,你昨天去A城了?”

秦时墨的头发稍微带着点凌乱的感觉,整个人一天的不见,就能看到下巴新冒出的青胡子渣,衬衫上的扭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解去了两颗,露出里面白皙的皮肤,和脸上稍显咖啡色的肤色有些不大搭调。

他侧着头,眼角眯起一道弧线,“君河,你一定猜不透我去做了什么。”

沈君河静静的听着,不禁泛起了好奇心,疑惑的看着他,却并没有答话。

“我跑去跟她说,你千万不能和那个姓顾的小子离婚,然后我还跑去唆使她爸爸不要答应于沚的离婚。”秦时墨忽然笑了起来,“呵呵,君河,你说我是不是傻到家了?明明她一离婚我就有希望了,可是我……你说我为什么要大老远的跑去跟她说不要离婚?”

“君河,你也许不知道,也对,其实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原来已经开始喜欢上另外一个女人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你说怪不怪?”秦时墨宽厚的巴掌托着额头,像是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似地。

“每次和她吵嘴就会莫名其妙的兴奋,像是吃了兴奋剂似地,这种感觉已经很久都没有了。”秦时墨的头埋得很低,他似乎很累很累,累到连把头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眼皮在打架,他挣扎着起来,又喝了一口咖啡,没有去看沈君河的眼睛。

沈君河起身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墨,你先休息,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君河已经离开了,秦时墨慢慢的抬起头来,看着桌上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心里不禁凉了半截,他没有告诉沈君河的是,那个他喜欢的女人姓向,也没有告诉沈君河的是,他还告诉于沚打电话和向槿迟说顾青城已经结婚三年了。

这是秦时墨第一次有了后怕的感觉,从来他都是义无反顾的朝前走,不在乎旁人的眼神。

可现在不同了,他开始在乎起了那个叫做向槿迟的女子,在乎她的一举一动,在乎她的一颦一笑,在乎她的一言一行。

越是在乎的人,越感到内心彷徨不安。

从一开始的报复顾青城,变成了自己自私的游戏,秦时墨抱着头,颓唐的坐在真皮沙发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槿迟打开门看着已经亮起的灯,像是忽然从极寒的北冰洋回到了带着温暖的温热地带,她把包放在沙发上,先是去了厨房,可惜没有看到青城的影子,接着跑去卧室,也没有看到半个青城的影子,槿迟嘟着嘴,看到于沚里亮起的灯光,满心雀跃的走了过去,敲了敲门,“青城,你回来啦?”

“怎么样?有没有很想我?”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槿迟娇嗔,“想,怎么会不想?可想是我了,那你呢?”

青城笑,“怎么你现在说话的时候都吃糖么?”

“什么?”槿迟不解,随后恍然大悟,竟觉得不好意思,“哪有?”她死不承认的为自己狡辩。

顾青城也是刚刚回到住处的,现在才刚进浴室准备洗澡,衣服已经脱得差不多了,接着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槿迟转身也去了厨房,今天还真是有想要小露一手的想法。

可是回到厨房看到空荡荡的冰箱,槿迟兴趣全无,在考虑要不要下楼去买点东西的上来的时候,卧室的手机响了,听手机铃声应该是青城的,槿迟迟疑的走过去,拿起手机便冲正在洗澡的青城喊道,“青城,你电话来了!”

青城在里面洗着热水澡,热气正腾腾的往上冒,他顺口就回了句,“你替我接一下。”

槿迟嗯了一声,摁下了接听键,电话很快的接通了,清新婉转的女性嗓音柔美的传来,“青城。”

槿迟的心跳当即漏了一拍,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的每个吸气和呼气就让远在电话那头的女子感觉到自己不是青城似地,槿迟心虚的摸了摸胸口,决定先不出声,听听对方说什么。

她是第一次下了如此大的决心想要窃听一点,哪怕只是一丁点关于青城的任何隐私,这或许有些不堪,可槿迟向来是缺乏安全感的女子,很多时候,她明明看着青城就在自己的面前,不超过一米的距离,可总感觉青城的背后有很多她不可知的世界,那些世界来自她不曾出现过的三年时光里。

她很怕,怕她不在的这三年时光,会忽然冒出一个,甚至是两个女子指着槿迟的鼻子大骂她是狐狸精……

虽然明明她才是最早的那个。

她不是对青城没有信心,她是对自己,对时间。

电话那头的女子似乎没有感到丝毫的不适,并没有察觉什么,顾自说开了,“青城,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今天打电话来也只是想说这句话,就算……”

槿迟已经听不下去了,仅仅是在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几乎瘫软在地,她听到胸口土崩瓦解的声音,整颗心被一股脑的全掏空了,她只能拼命的往前挣扎,再挣扎,可眼前确实一片模糊的陌生境地,迷蒙中,像是被谁轻轻拍了一下肩膀,她终于回到了现实。

惨痛的现实。

青城的脸上漾着淡淡的笑意,“丫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槿迟想笑,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笑不起来,她告诉自己不要哭,不许哭,要笑着问他,可是眼泪还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她死死的盯着青城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结婚了?”

青城这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他伸手去捡起槿迟掉在地上的电话,猜想应该是于沚已经打电话来了,他克制住自己起伏的心脏,拉住已经有些不安的槿迟说道,“丫头,你听我说。”

“你结婚了?”槿迟像是没有听到似地,依旧不依不饶的反复问着同一句话……

“你结婚了?”

……

真可笑,那个信誓旦旦说要给自己一个盛大和庄重婚礼的人,竟然已经结婚了?

在三年前?

那他现在和她的关系算什么?她算是他的情人吗?

槿迟以为自己日夜担惊受怕的那些事情,不过是自己多想出来的,可是,在她卸下所有防备的时候,残忍的现实给了她重重的一击。

夺门而出的槿迟全身上下什么也没有带,脚上穿着一双居家拖鞋,她不知道青城追出来没有,可是她清楚的记得自己在跑出去的时候嘴里还是喃喃自语着,“你结婚了?”

那一刻,槿迟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之前得到的所有的一切,原来不过是一场华丽的梦。

现在梦醒了,她也彻底的清醒过来,才知道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子,却并不能给她一生一世。

她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依次亮起的繁华霓虹灯,硕大的广告牌横亘在自己的头顶上方,像是怎么也逃脱不出的牢笼,把自己困的死死的。

她蹲了下来,在马路边上喃喃的哭了起来,可奇怪的是,眼睛里只是觉得涩涩的,一滴眼泪也掉不下来。

她揉了揉已经红的发烫的眼眶,自嘲的勾起嘴角,原来眼泪也有干涸的一天,可是这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天。

槿迟的一颗心如今比黄莲还苦,可这苦痛却是无处诉说,她只能闷声的把它们咽回肚子里去,再慢慢的消化掉,日复一日,等到这些伤心和难过可以直接排解出来的时候,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可眼下,这些伤心和难过经过一道道消化系统,每过一处,便觉得那一处像是死掉了似地,没有任何的知觉。

整个人也跟着慢慢麻木了,她站了起来,看着身边经过的一对对有情人,忽然热泪盈眶,久违的泪水爬满了整个皱巴巴的脸庞。

她沿着街口的路灯一直走,也不知道走了多远,听到身边响起了口哨声,她回头冷漠的看了一眼,那个吹口哨的小男生便嘻嘻哈哈的笑开了,“哟,一人呢?”

槿迟没有搭理她,继续一个人朝前走,大概是觉得被忽略了,没有面子,那个小男生板着脸,有些不悦,“喂!叫你呢!走那么快干吗?”

槿迟低着头,继续走。

一旁怂恿的几个小男生也笑开了,“你看吧,人家根本不搭理你!”

那个小男生不甘心,冷哼了一声跑到槿迟面前,伸出手拦住了槿迟的去路,槿迟根本没有心情搭理这群小屁孩,甚至连眼皮都没抬,“让开。”

“我不让!”小男生倔脾气一上来,索性在槿迟面前摆起了架子。

槿迟终于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的这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小男生,苦笑道,“哪有你这样搭讪的?”

“那要怎么搭讪?”小男生倒是认真好学起来,眼巴巴的看着槿迟等待槿迟的回话。

“你先让开,我再告诉你。”槿迟说。

小男生却留了小心眼,“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办?”

槿迟觉得头疼,现在的小孩那些美国进口的奶粉都白吃了么?她半耷拉着眼皮,说道,“你们这么多人,难道还怕我跑了?”

小男生觉得也对,也就移开了步子,换做和槿迟同行,其他的几个小男生见状,也纷纷和槿迟同行,一时之间,槿迟像是当中的老大,忽然多出了这么多拥戴的娃娃兵。

可是,再多的人拥戴又有什么用?

她自始至终要的都只是一个顾青城而已。

后来也不知道聊了什么,几个小男生竟然都尊称槿迟一声姐姐,槿迟总算是露出了笑脸,“既然你们都喊我姐姐的话,那么请姐姐吃顿饭不成问题吧?”

几个小男生哗啦一声,“当然没问题!槿迟姐姐!”

有那么一秒钟,槿迟感到了满足,可伴随着满足的是巨大的空虚感和无力感。

当中的一个小男生还主动请缨说要送槿迟回去,槿迟不肯,可那个小男生态度坚决,槿迟也不好再过分的拒绝,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舒乐那里暂住一晚。

路上,槿迟盯着前方的高楼大厦问身边的小男生,“找女朋友了吗?”

小男生起初还害羞,不肯说,后来才慢吞吞的开口,“没找呢,不过就是已经有了喜欢的女生,可不知道要怎么和她告白,所以……”小男生低着头,抓耳挠腮,“所以我们才会在街上先示范示范。”

“那你也不怕碰上什么辣妹?保不准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槿迟啐他。

小男生名叫赵振阳,白白净净的,是个典型的小帅哥,可就是脸皮子比较薄,说上几句话就觉得不好意思,赵振阳看着完全不在状态的槿迟,还是忍不住问道,“槿迟姐,你是不是失恋了?”

槿迟的脚步会让你突然的就停住了,她愣在那里,随后扯出了一个还算是笑容的笑容对赵振阳说,“难道你不觉得我像是失业了?”

赵振阳摇摇头,“我虽然不是很懂,可是我知道,只有失去一个人,才会这样的强颜欢笑,失去一份工作算什么?不喜欢还可以换嘛,可是要是失去了一个人的话,人海茫茫,要上哪去找一个和他一摸一样的人来?”

赵振阳摇头晃脑,却并不知道他的话字字句句都说到了槿迟的心坎里,像是有人在不断的往心口处施加压力,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压低了声音,却并没有说话,只有她自己才能轻微的感觉到自喉咙发出的震荡,连这震荡都带着蚀骨般的疼痛。

是啊,人海茫茫,上哪去找一个和他一摸一样的人来?

赵振阳递过来一包纸巾,“姐,你哭了。”

槿迟一愣,接过赵振阳的纸巾却并没有擦眼泪,她只是不想让这个小男生感到尴尬,顿了顿,笑了起来,“你小子可是猜错了,怎么样?我的演技还不错吧?你可被骗了噢,我不过是在玩你而已。”

身边的小男生赵振阳会心一笑,却并不恼,“你要是玩我能开心的话也成,可你不要去玩酒,那玩意儿伤身体。”末了,赵振阳又说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可我不想说穿,说到底,这也是你心里的事,就算是说出来我也未必能帮的了你,感情的事旁观者清,可真正能解决的也只是当局者而已。”

赵振阳沾沾自喜的看着已经转过头来诧异的槿迟,下巴抬得老高,“怎么样?我的演技也不错吧?看看看,你可是有吓到噢!可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我明年也是成年人了!”

槿迟觉得好笑,“是是是,成年人,那成年人你什么时候回家?”

赵振阳得意的说道,“我和槿迟姐你顺路呢!”

“哈,原来你小子是想要我和你做个伴啊?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还送我回去!”槿迟佯装生气,心里却酸酸的。

这个自来熟的小男生对她或许并不了解多少,相对的,槿迟也对他毫不知情,如果不是之前他在转角对她不停的吹着口哨,或许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交集都没有。

可这个小男生的一言一行却让槿迟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在这个伤心的时刻,身边还是有人和自己共进退,陪着自己一起回家,在深夜的马路上发出清脆般的声音,快到舒乐住处的时候,槿迟忽然无比庄重的转过身对赵振阳说了声,“谢谢。”

赵振阳哦了一声,撇开了话题,“槿迟姐你住这里啊?那为什么我每天都走这条路却没有见过你一次?”

傻瓜,并不是每天都走同一条路就会碰上的,只有你真正用心注意到了一个人,你才会发现你几乎和他每天都擦肩而过。

槿迟很想这么跟赵振阳说,可转念一想,毕竟她并不是住在这里,只好讪讪的笑道,“哪那么容易遇上啊,要不然全中国的人你不是要认识一半了?”

赵振阳不好意思的点点头,“那倒也是。”

一路上槿迟还在担心舒乐会不会不在,毕竟她的手机还有钱包都不在身上,想打个电话给舒乐都城问题,好在门铃刚嗯响舒乐就贴着面膜急急的应了声,“来了来了。”

打开门的一霎那,舒乐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又揉了揉眼睛,放大了瞳孔,还是不安的问道,“天啊,槿迟?你怎么来了?”

槿迟笑,“怎么?不欢迎我么?还是金屋藏娇了啊?”说着故意隐藏情绪作出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舒乐马上把槿迟拉了进去,还一个劲的唠叨,“现在可算是真正的金屋藏娇了啊!”

舒乐的屋子是典型的单身贵族居所,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到处都透着单一的感觉,舒乐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槿迟,槿迟坐了下来,双手接过杯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好胡乱的寻找话题,“君河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呗。”舒乐耸耸肩,“哎,前两天你们不是见面了吗?槿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和顾青城……他怎么了?”

顾青城三个字宛如春风般迎面扑打而来,槿迟立刻清醒了许多,她摇摇头,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舒乐,“没……没事,不过是吵了一架。”

舒乐虽然不相信,却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了解槿迟,她所说的不过是吵了一架绝对不是单单只吵了架那么简单,要不然,她也不是向槿迟了。

舒乐找来一身衣服扔给槿迟,“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行了,先去洗个澡吧,我上会网。”

万事总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的地步,在槿迟才进去洗澡的时候,顾青城的电话接踵而来,打到了舒乐的手机上,舒乐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关上的浴室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大约过了几秒钟,她摁下了接听键。

意料之中的事,可在顾青城询问槿迟是否来找舒乐时,舒乐撒了谎,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来自电话那头顾青城的焦躁不安和紧张,可是她不能对不起槿迟,既然槿迟什么都不想说,她便是铁了心不想让她管这件事。然而舒乐也算是个热心肠的女子,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她也不会把槿迟随便的送回去。

槿迟从来不胡闹,不任性,向来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该做什么,而她这次的不告而别,一定有莫大的原因。

她听到电话那端顾青城低沉的声音传来,“如果她到了你这,你能通知我一下吗?”

舒乐说了声好,然后挂断了电话。

像是无端的被抛进了深邃的宇宙洪荒般孤独无助,她决定等槿迟出来的时候好好问问槿迟。

槿迟这个澡洗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舒乐已经把《大话西游》的前半段差不多快看完了,槿迟还没有出来,就在差不多忘记槿迟还在的时候,电影忽然卡住了,网速太慢的原因,舒乐愤愤的把播放器关掉,查看了一眼正在下载的软件,还剩百分之零点九,可这百分之零点九像是人死之前的苟延残喘,它总是留着那么一点气在那里,看的人心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在终于传来“滴”的一声之后,槿迟也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湿答答的,已经有水渍顺着头发末梢往下滴落,一滴一滴的落到了生硬的地砖上,槿迟笑着问道,“吹风机在哪里?”

舒乐递了过来,欲言又止,槿迟拧开开关,呼呼的热风扑面而来,带着异样的躁动和沸腾,她把头发拨动了几下,顺着发根开始吹风。

“刚刚……顾青城打电话来了。”舒乐说。

槿迟手里的吹风机差点就摔倒了地上,她忽然讨厌起自己的懦弱和胆怯,怕什么?不过是听到顾青城三个字而已,可是,可是为什么在只是听到这三个字之后,她整个人的气势便落了下去,心像被狠狠的剜去了一块,很疼很疼,隔着血肉的疼痛。

她想起曾经一笔一划专注的写下顾青城三个字时的执着和幸福,她以为只要把顾青城这三个字写下来,刻下来,那么,那个人是不是也会随着这个名字落地生根,最后开花?

她曾经以为全世界最最重要的这几个字,顾青城。她说,青城木槿迟迟开,只有先有了这座城,她这朵木槿花才能兀自开放的轰轰烈烈。

她曾经把那个人,当作她心里唯一的城。你不来,城门不开。

小时候,爸爸总是忙,妈妈也忙,可是爸爸还是会抽出时间来给她讲童话故事,她记得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里面就有那呢个咒语,他说一声“芝麻开门”门就开了。

她觉得好奇,世界上当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

直到某一天,遇上某个人,相濡以沫,她才明白当中的不朽和神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