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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真言散尽万念空 海角天涯㈥

“赤炎魔君”瞧得此间变化,不禁疑道:“大师?”只见无妄神色稍有恢复,仿佛是想对其说些什么,可手中招式依旧不断打出,只是掌间力道已是大不如前。

却瞧那头,韩霏左躲右闪,既要避开身后隆起石柱,又要留心水灵洛飞叶,额间微微渗出些许细汗。她翻身而起,落于一根石柱之上,只见眼前青叶飞舞,转瞬而至。

而水灵洛亦是落于其上,双臂微动,口中似是念念有词,喃喃道:“哥,等我…别跟她走…别丢下我…”

韩霏听闻此言,心头一亮,掌间寒风乍起,击落青叶,当即喝道:“小妹你就别妄想了,天朔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此言一出,水灵洛原本混沌的双眼微微一怔,浮现出些许怒意,她不断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你这贱人…一直都跟我作对…你骗我!”她言语之际,袖中蓦地飞出二十余枚青叶,疾疾向韩霏涌去。

韩霏察觉她神色有异,暗喜道:“看来确实有效。”她侧身而避,运起“踏雪诀”,足尖石柱间一抵一顶,身子在石柱四面腾挪。但瞧那青叶虽小,确实锋利至极,那山石触之而裂,应声而断。

她当下开口道:“我为何要骗你?不妨告诉你吧,天朔和我早就结为夫妇,小妹,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水灵洛此时眼神骤变,忽然变得怒不可遏,手中握起两枚青叶,大喝道:“你住口!”她身形一晃,蓦地欺至韩霏面前,手中青叶猛地划向其咽喉。

韩霏当即喊道:“小妹!”她此言虽是不响,却似是直指水灵洛心中。

但见水灵洛神色一怔,手中招式登时一顿,眼中怒意渐转为疑惑。她瞧了瞧韩霏,又转首望向四遭,轻声奇道:“是你?”

韩霏见她恢复神智,不禁心头一松,会心笑道:“你终于醒了,小妹。”

水灵洛仿佛尚未缓过神来,手中青叶当下坠地,疑道:“我怎么会在这里,花儿呢,她在哪?”

幻妖在不远处瞧见此景,不免秀眉一蹙,她正思索间,但觉身后石墙微微震动,当即跃身而起,轻巧避开,谁知身前忽地袭来一道身影,蓦地拍出两掌,直打其后颈而去。

幻妖眼下一惊,袖口一挥,侧身反打,落于一处石柱之上。她美目一扫,但见一名白衣少女置身于另一根石柱,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

幻妖缓缓起身,微翻袖口,轻笑道:“哟,这不是我们的罡傀大小姐么,怎么,眼下都要对姐姐动手了么?”

来人正是罡傀,她先前隐于石室之中,瞧得间隙,伺机对幻妖动手。但瞧她神色不屑,冷冷道:“少废话,快告诉我乌雁在哪?”

幻妖“咯咯”一笑,饶有兴趣道:“你们父女也真是有趣,只可惜啊,乌雁他去了别的地方,未有与我一路,那姐姐也是爱莫能助了。”

罡傀当即喝道:“那就给本姑娘闪开,不要挡路!”

幻妖面带笑靥,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杀意,柔声道:“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石室西南角,杨修业与项楚歌来回穿梭于纷乱石柱之间。项楚歌右掌一伸,轻抚身侧石柱,那柱石无声而断。但瞧他一拍一挑,将那七尺见长的石柱置于手中,猛地向杨修业拍来。

杨修业出掌相抵,掌心微旋,“柔水劲”贯穿其中。一时间,那石柱骤然旋转而动,其上山石不断瓦解掉落,渐渐缩成一根石棍。

杨修业当即反掌一推,将那石棍一弹一握,挥向项楚歌门面。项楚歌身形一晃,在身后石柱之上一踏而起,侧掌一拍,登时将那石棍化为齑粉。

他身形贴地而动,乃是“小阴阳手”中的“天圆地方式”,杨修业袖口微动,掌风所至,身侧碎石骤然飞起,扑向项楚歌而去。

项楚歌翻身一转,双掌忽闪,使出“日月星辰式”,掌力犹如漫天繁星,疾疾点来。那碎石触之即碎,四散飞舞,如同石雨忽降。

项楚歌两掌就地一拍,身形陡然跃起,足尖在石室之顶运劲一抵,双手一展,施展“海纳百川式”,掌力仿佛江河入海,层层叠叠,相拥而至。

杨修业眼见他袭来,双手在胸前一横,口中沉吟道:“上善若水,利物不争。”只见双腕回旋,掌风似有若无,蓄势待发。

两者掌力相接,但见杨修业两掌舞动,好似流水过隙,竟是在项楚歌浩瀚力道之间,毫无阻塞。他掌心翻动,反手打在项楚歌肋下,只见身子微微一震,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杨修业伺机欺到其身侧,右臂一架,五指按住其后颈,将项楚歌稳稳制住,淡然道:“项兄,得罪了。”他话音未落,忽地听闻石室中响起一阵佛号,幽幽道:“…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杨修业但觉后脑生疼,当即运功抵御,暗自忖道:“是无妄大师的‘清净禅’,难道大师他已经复原了?”

但见石室那头,幻妖右手扼住罡傀咽喉,方要运劲,听闻此声,浑身骤然一震,只觉一股极强力道不断涌入体内,令自己心烦意乱。

她凝神调息,循声望去,但瞧无妄合十而立,口中念念有词,正向自己瞧来。幻妖秀眉一挑,轻哼一声,忖道:“这老家伙果然了得,看来这迷香终究是困不了他多时,走为上策。”

她当下弃罡傀不顾,忙身形一晃,遁入身后石洞之中。

无妄“清净禅”一出,原本神智混沌的项楚歌、四蜀几人皆是神色痛苦,重咳起来,呕出数口黑血。但瞧他复吟一声佛号,对身前“赤炎魔君”合十道:“观自在菩萨,多谢魔君相助。”

“赤炎魔君”仰天大笑,摆手道:“何谢之有,是大师功力深厚,自破迷香。老夫只是个看客罢了。只不过大师神通如此,为何会被他们所擒?”

无妄淡淡一笑,摇首道:“说来惭愧。贫僧前几日见杨门主不辞而别,忘了拿寺中的一本手抄《坛经》,便携此经来了一趟明州。不料,在他寺借宿之时,却是被人用迷香迷倒,善哉善哉,多亏魔君出手,才令贫僧远离杀孽。”

两人言语之间,“劫”室之中已是支离破碎,石柱互撞,碎石漫天。杨修业见项楚歌扶地而起,一脸疑惑,瞧了自己一眼,奇道:“杨兄?你…咦,我又是在哪?”

杨修业当即用手将其一架,轻笑道:“项兄,此事说来话长。待我们先出去再说。”

但见怜香已将众师妹送入石洞之中,她眼见石室内危机重重,当即大喊道:“师父,诸位前辈,快些过来,此地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只瞧那“四蜀”皆是抱头而起,个个脑中晕眩,尚未搞清楚面前状况,却早已被喜怒双侯二人拉入洞中。

“赤炎魔君”当即步入其中,扫视众人,忽觉有异,惊道:“那小姑娘在哪?”

只见罡傀左腿鲜血淋漓,只身靠在不断摇晃的石壁之间,神色惊恐。她忽听头顶一声巨响,一段石柱骤然断裂,急坠而下。

罡傀如今行动不便,难以躲避,只得闭目待死。却见两道人影呼啸而至,一人挥动铁棍,将那石柱击碎,一人则是扶起罡傀,在这天崩地裂之室,点地穿梭。

罡傀心头一惊,左右瞧看,只见是杜修真与望辰二人。望辰未有回首看她,低声道:“若是死在这,可就报不了仇了。”

但瞧罡傀神色蓦地一变,不满道:“谁要你管,你个怪人!你之前都跑哪儿去了?”

望辰看了看杜修真,无奈道:“这世上,总得有人引路吧,不是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