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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一夜长短

燕长雨的话,不吝是一道惊雷响彻在楚云清的耳畔。

他不是剑灵?

“前辈,这...”楚云清干干道:“这个玩笑可没多大意思。”

“老夫没有开玩笑。”燕长雨说道:“真正的剑灵,或许就是这封禁的劫雷。”

“前辈的意思是?”

“劫雷有了灵智。”燕长雨语气复杂。

“不可能!”楚云清当即道:“劫雷乃是死物,死物如何有灵?”

“那神兵呢?”燕长雨反问道:“世间有灵之物,难道不是从无到有?虽无命,却有灵。”

“可这?”楚云清还是难以相信。

他内视丹田气海,无奈道:“所以,这剑灵占据了我的丹田?”

“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燕长雨道。

楚云清摇头,任谁体内多了一个不明之物,也不会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尤其这还是不可控,随时可能引爆的劫雷。

没有了封禁,如果真如燕长雨所说那般,这劫雷有了灵智,那么,它的目的,很可能就不仅仅是自己的丹田。

它不会满足的。

“前辈觉得,它想做什么?”楚云清问道。

“就如此前在剑中一样,寻一个载体。”燕长雨道:“只不过它现在选中了你。”

“有什么办法,能够将其驱除么?”楚云清问道。

“这就是老夫方才所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燕长雨道:“虽是有灵,终究还是死物,依本能行事,如果你实力够强,便可将其炼化,转为己用。”

楚云清皱眉,“可我现在,半分真气都提不起来。”

“你那雷法,不就是转化真气的么。”燕长雨笑了笑,“反过来用,将这劫雷化为真气如何?”

楚云清眼神一亮。

“若是你能做到两者转化自如,劫雷在手,不说天下无敌,也少有对手。”燕长雨道:“这就是机缘啊。”

楚云清沉默片刻,道:“前辈方才说,自己快要死了,可有解决之法?”

“命数如此,不可强求。”燕长雨道。

楚云清便没有开口。

“剑蚀之法学得如何了?”燕长雨问道。

“多半能理解了,只是现在无法动用真气,倒是不能让前辈指点了。”楚云清说道。

“剑蚀之法,未尝不能变化于劫雷之中。”燕长雨说着,问道:“可还记得,先前攻破劫雷的时候,老夫拜托过你什么?”

“南疆花寨,寻一个短头发的女子。”楚云清道。

“你还记得便好。”燕长雨叹道:“这是老夫,最后的心愿了。”

楚云清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比如花寨在哪,那短头发的女子又有何特征等等。

他只是安静着,沉默下去。

过了半晌,燕长雨道:“老夫之前并非是想要偷窥,而是一门秘法,以人气加固封禁,可惜功亏一篑,最后还是老夫引动了劫雷,真是...”

“明白。”楚云清点头。

“老夫是不想败坏名声,最后让你这小子以为老夫为老不尊,是个淫棍。”燕长雨哼了声。

楚云清摇头一笑。

这时候,门外有人敲门。

“进。”楚云清说了声。

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水盆,还搭着毛巾。

楚云清连忙道:“我自己来就好。”

岂料,这丫鬟瞅了他一眼,将水盆往桌上一放,直接道:“敢情您该不会以为,我还会伺候您吧?”

楚云清一愣。

“赶紧的,擦干净了就走。”这丫鬟打了个哈欠,道:“睡了一天一夜,真当这是客栈了。”

“你说我睡了一天一夜?”楚云清问道。

丫鬟很是不耐烦的样子,哼了声,也不答话,转身走了。

“这就是教坊司里的丫鬟?”楚某人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仔细想想也知道,应该是先前恶了顾眉舒,对方差人赶自己来了。

而楚云清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所以,他勉强起身,就着热水沾了沾毛巾,仔细擦拭了一下身子。

“你小子这身块儿倒是不错。”燕长雨的声音传来。

楚云清这才想起房间里还有个‘人’,当即提上了裤子,“前辈,吓人呢?”

“在老夫面前,你还怕羞?”燕长雨哼了声。

楚云清快速擦好,因着此时体虚,着实出了一身汗,累得他气喘吁吁。

“不行了,这身子越发虚了。”他内视气海中的雷池,想要调动一丝真气,却是徒然。

燕长雨促狭道:“你这倒真像是在教坊司里睡了一天一夜的,身体都被掏空了。”

“前辈还有闲心逗闷子?”楚云清没好气道。

“反正都已经知道,自己要死了,还不及时行乐?”燕长雨道:“若老夫现在还有人身,非得去仙人居大醉一场不可。”

“仙人居?”

“京城最好的酒楼,只有酒。”燕长雨的语气难免带了些追忆。

楚云清将毛巾一丢,道:“那楚某不得给前辈如愿?”

燕长雨一愣,“什么意思?”

“前辈喝不了酒,但晚辈可能喝得。”楚云清一笑,“就当晚辈替前辈去大醉一场。”

燕长雨不免撇嘴,“这能一样嘛。”

话虽如此,他却依旧欣慰。

“还是算了吧。”他说,“你不是好酒之人,来京城也有其他事请要做,何必喝酒误事。况且,这仙人居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

“有何特殊?”楚云清问道。

“要么有出身,要么有银子,这两样,你有么?”燕长雨笑道。

“那还真没有。”楚云清有些颓然。

“行了,你小子的好意,老夫心领了,还是赶紧收拾利索走吧,免得待会又有人来赶你走。”燕长雨道。

楚云清便摇摇头,穿戴整齐后,推门出去了。

因为是深夜,这出去之后才知道教坊司是何等喧嚣。

男人的醉话,女子的嬉笑,酒杯碰撞着,丝竹管弦之声靡靡。

楚云清站在走廊上,看着来往穿着暴露之人,不免尴尬。

“你还没走呢?”这时候,身旁传来个略带嫌弃的声音。

楚云清循声望去,正是先前那个让自己快走的丫鬟。

“这就走。”他连忙道。

“哎不急。”那丫鬟却是唤了他一声,把手里的托盘往他手上一放,“刚巧人手不够,你给帮帮忙。”

楚大帮主一听,当即这就怒了,先前赶我走也就罢了,现在还让我当送酒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