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小说 > 玄幻 > 思无邪之玄问 > 三十一回 恶毒妇放逐孤女 仁心仆赠送铜币

三十一回 恶毒妇放逐孤女 仁心仆赠送铜币

上回说到王娇一伙跟踪袁循、芷容闯入山谷,逼得众人用乾坤门去芷容家中躲避。芷容带领惜幻、怀晋用乾坤门来到自己卧房,要去点灯,怀晋赶忙将她拦下道:“容妹,莫点灯。惜幻的画像早已贴满整个建康城,你府上恐怕也有人见过。这里离袁府又近,若有人去告密,徒惹麻烦。”

芷容听他说的有理,点头应承。好在这里新月明朗,屋中并非全黑。芷容借着月光引二人找凳子坐下,发觉凳上积了厚厚的灰尘,心想这半年多竟没有仆从过来打扫,很是不悦。但要叫人过来擦拭,又怕仆从认出惜幻,只得作罢。此时回到家,即刻想到谢驰,便问怀晋:“大哥,下一步怎么办?我看还是先去找我爹吧。既然他那晚同刘伯父、刘伯母在一起,肯定知道他们的下落。”

怀晋想了想道:“也好。虽然此时夜深,打扰谢伯父睡眠。但这里离袁府太近,情况危急,必须找个更安全的所在。你这就去找谢伯父过来商议,我同惜幻在这里等候。记得莫让其他人进你房间。”

芷容点头称是,让二人在房内等候,自己悄悄出门,向谢驰的住处走去。房内只剩下怀晋与惜幻。怀晋想到谷中发生的一切,不禁纳罕道:“惜幻,你方才抚琴时可曾停顿?”

惜幻摇了摇头道:“大哥要我莫停歇,我便连续弹奏,不曾停顿。”

怀晋听了,愈发惊奇道:“如此,墨潭怎的可以穿过音障?除非她对你未存歹意,可又不像。”

惜幻也觉奇怪,二人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暂不理会。惜幻想到王娇一伙还在谷中,不知她们会不会破坏木屋和里面的家什,担忧地问:“大哥,袁伯母会不会像焚烧长干里小院一样烧了木屋?”

怀晋哪里知道那伙丧心病狂的人还要做些什么勾当,但想王娇的目的主要还是救伯彦,便安慰惜幻道:“袁伯母进谷只为抓你。她已看到我们从乾坤门离开,自然知道你没藏在木屋,定不会费事焚烧。”

惜幻得他安慰,稍稍放心。想到谷中生活宁静和美,如今被王娇发现,恐怕以后都难回去,不禁难过起来,伤心地问怀晋:“大哥,我们还能回山谷么?”

怀晋听她话语,知她伤心,便安慰道:“等将来事情平息了,总能回去。”心中却想,那里一旦被人发现,此生再难回转。

惜幻听他说还能回去,满怀希望地说:“我为宝宝做的丝被,你为宝宝做的摇篮都在那里。若能在宝宝降生前回去,便可用上。”

怀晋听她说,一阵心酸,但不忍令她失望,只得点点头,虚应道:“好,宝宝降生前,我们回去拿了,为他裹盖,给他睡卧。”说着,揽着惜幻,抚摸着她略约凸起的小腹,口中又轻轻哼起了那首在谷中没有唱完的“月光光,照地堂……”

惜幻也靠在他肩上,闭着眼睛,与他一同轻声哼了起来。此时恰巧胎儿伸展拳脚、翻转身体,二人都感觉到了小生命的律动,心中又是喜悦,又是忧愁。

正在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了哭闹声。惜幻听不清楚,怀晋习武,耳力甚好,听到仿佛芷容大哭,之后又同另外一些人吵吵闹闹,但说了什么却不甚明白。二人全都大惊。

原来芷容出了自己住处,往谢驰住处走的路上看到府中各处全都张挂着白色风灯,心中不免惊异,想府上难道出了丧事,那女人平日看着没病没灾,怎的半年不见就不行了。正自疑惑,前面撞见巡夜的家丁谢百。谢百开始没看清,喝道:“谁?半夜三更乱跑乱撞。”

芷容气道:“我,连我也认不出了么?!”

谢百听她声音,提灯一照,见果然是小姐,只是衣着甚为粗陋,赶忙行礼道:“小姐。你总算回来了。”

芷容见他手里提的风灯也是白色,上面还用黑墨圈着大大的“奠”字,便问:“谢百,府上死人了?”

谢百听她问,怔道:“小姐,你还不知么?老爷已经过世了。”

芷容听他说,惊得“啊”地一声大叫,木在那里,大张着嘴说不出话。随即,抓着谢百胳膊大叫道:“你胡说!我爹身体好好的,怎会突然过世。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谢百慌忙回禀道:“小姐,老爷的灵柩前日已送到城外象山安葬了。小的就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敢拿这种事诳你。”

芷容听说,拔腿便往谢驰住处跑,一边跑,一边哭喊:“我爹没死,你骗我。我爹好好的,爹,你快出来,女儿回来了。”及至跑到谢驰住处,破门进去,见房中、榻上空空荡荡,四围罩着丧布,心中一阵冰凉。转头出来,又让谢百带她去找谢驰,任谢百怎么说,只是哭闹,不肯相信。正哭着,辜氏与一众仆从闻声赶到,见是芷容,身上穿着粗布麻衣,面颊略显憔悴,一时奇怪她怎会突然出现,但也不去过问,只恶狠狠地对她道:“不孝女,你还活着。你将老爷害死,还有脸回来。快给我滚出去。”

芷容见她一改往日柔弱形貌,面露狰狞之色,不由得大惊,听她无端指责自己,不禁气得发抖,怒道:“我怎会害我爹爹。我已经七八个月未见他面,却去哪里害他!定是你这恶妇害的,还我爹爹。”说着,便要上前厮打。

辜氏知道她会武功,忙命身旁的仆众将她按住,又对身边的谢琅道:“琅儿,告诉她,你父亲是不是被她害死的?”

谢琅听她说,有些踌躇,辜氏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快说呀,你父亲到底怎么死的?!”

谢琅吓得颤颤巍巍地说:“爹爹去找姊姊,找了半年多,在路上被歹人杀了。”说着竟自哭了起来。

芷容被一众家丁抓着胳膊,反抗不得,听谢琅述说,先是一愣,继而向周围一众仆从喝问:“他说的是真的?”

仆从听她询问,无奈地点了点头。芷容见此情形,放声大哭起来:“爹,女儿不孝。爹,你快回来。女儿再不逃走了。你若回来,让我嫁谁,我便嫁谁。”

众人见她哭得伤心,也都有些难过,想谢驰平日虽然威严,但待下人还算宽厚,没成想竟死于非命,委实令人惋惜。辜氏却不理会她哭闹,对仆从吩咐道:“快将这个不孝女打将出去,再要见她,我也要气死。”

周围仆从听她吩咐,却都有些犹豫,站在那里一时没动。辜氏怒道:“你们没长耳朵么!快轰她出府,再不许踏进府门半步。”

仆从见她发怒,不敢违抗,半拉半拽拖着芷容往府外走。芷容拼命挣扎,嘴里骂道:“恶毒妇,这是我家,凭什么赶我走!”

“你家?哈哈,你弟弟已承袭老爷的爵位,现下他才是这袁府的主人,我便是袁府的主母。你做了不孝的事,我们赶走你这祸根,权当清理门户,有何不可!”

芷容听她此话,心中陡然生寒,想这诺大的袁府没了父亲,转瞬便不再是自己的家了,既悲且恨,一时真想死了算了,转而又想到袁循、怀晋和惜幻,总还有些牵挂。突然想起怀晋、惜幻还在房里等着自己,自己这样被拖出去,他们怎么办。心中大急,一边挣脱仆从揪扯,一边向辜氏喊道:“等等。你要赶我走也可以,容我收拾几件替换衣衫。”

辜氏听她说,暗想她房中原就没什么值钱东西,那些衣衫也不稀罕,由她拿走便是,免得被人落了口实,说自己强占家业,赶走孤女。便对仆从道:“你们跟着她去,快快拿了,快快赶她出去,不得拖延。”

仆从点头称是,一众人监视着芷容回到她的住所。芷容想他们若随自己进房,定要发现惜幻,便对周围人道:“你们在外面等着。我身上衣服脏了,要进去更换。”

谢千忙上前道:“小姐,我们在此等候,你进去更换也不打紧。只是你须快些,免得夫人怪罪。”

芷容瞪了他一眼,也不理会,径自走入房中,关了门,仍是不敢点灯,借着月光寻找怀晋、惜幻,却不见二人踪影。走到里屋,还是不见。正在发急,怀晋、惜幻悄悄从榻上下来。原来怀晋听到外面吵闹,怕人进来,带着惜幻躲进里屋榻上,拉上帷幔,自己手持湛卢坐在榻边观察动静。听到芷容同仆从说话,知她回来,方才出来相见。

芷容见到二人,哭道:“大哥、惜幻,我爹故去了。”刚说一句,泪水便似泉涌般夺眶而出,一头扑在惜幻肩上,呜咽起来。

怀晋、惜幻听她此说,也都大惊,怀晋赶紧叫她小点声,又悄声问:“谢伯父一向康健。去年我同他切磋武艺,觉他虽然内力难以聚集,但身子却很硬朗。怎会突然……”

芷容一边低声啜泣,一边回说:“谢琅说他是在找我的路上被人害死的。”

惜幻搂着她,替她擦着眼泪,自己却也落下泪来。她虽只见过谢驰两面,但听蕣华讲过他是外祖和姥姥的二弟子,也是大英雄、大义士,早已当他亲人一般。此时听到死讯,得知自己又少了一位亲人,也是悲痛不已。

怀晋同样伤心,但想此时情境,只得强自镇定心神,安慰芷容道:“容妹,人死不能复生。现在我们总要想想今后如何。”

芷容这才想起自己进来是打了拿衣服的幌子,便将之前的事告诉二人。怀晋思忖道:“既然如此,你也须先拿些衣衫出去搪塞他们。这里呆不下去了,等你和仆从都走了,我便带惜幻离开。只是我们身上穿着丝衣,出入世间不很方便,你若有衣衫,先给惜幻拿些换上。”

芷容听他说,去隔壁房找了一套锦缎衣衫、一双绣鞋。怀晋摸那锦缎知道必是华服绣饰,出入市井太过惹眼,但想她这里恐也没有平民衣衫,只得收下。又问她:“等下出了府,你去哪里?”

芷容想了半天,摇摇头道:“我也不知。若去叔伯家,恐怕他们都认为是我害死爹爹,哪有脸面相见。若去循哥那里,袁伯母说还要同我算账。”说到此,发觉自己此时竟与惜幻一样,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眼中又自淌下泪来。惜幻赶忙上前与她擦拭。

怀晋想了想道:“不如这样,我们先去西州城张伯父的医馆。那里一直空着,我娘有时过去打扫,也曾带我看过,我记得那里的情形。等下你出府往西北方向走,到秦淮河岸边等我们,我们用乾坤门去那里找你,汇合后再一同去医馆。”

芷容含着泪,点了点头,找了些衣衫鞋袜,换了之前穿得破旧肮脏的麻衣芒屩,又同怀晋、惜幻将另外两套衣衫叠好,用丝褥裹了,背在身上,这才出了屋子,见一众仆从都在那里等候,便径直向府门走去。仆从见她顺从了辜氏的安排,也便不再拉扯,跟在她身后,监视她离开谢府。

如此,芷容出了大门,一个人孤单单在建康的夜色中向西北走去。四下寂静无声,只有远处传来更夫的叫喊。虽是夏末,却觉寒意遍布周身。刚走出几步,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小姐,芷容小姐。”转头一看,是从前服侍自己的丫鬟春梅。春梅见她停住,赶紧从门缝溜了出来,跑到芷容跟前问:“小姐,你要去哪里?”

芷容不想说出惜幻的事,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去哪里。”她这倒也是实话。被辜氏赶出府,若非怀晋安排,她确实没地方去。

春梅听她说,眼圈一红道:“小姐,你孤身一人,又是女孩家,须要想办法安顿才是。你的叔伯很多也在左近居住,随便找个往日走动多的,先去借住,再做打算吧。”

芷容摇摇头道:“我害死了爹爹,没脸见他们。”

春梅听她说,叹了口气道:“此时城中的人恐怕都已睡下,客栈也已关门,借宿不得。不如你今夜先去太庙、太社周围歇息。那些地方庄严肃穆,且有兵丁把手,平常人不敢去周围搅扰。等明日天亮了,再找地方歇宿。”

芷容听她为自己想得周到,心中一阵感激,虽然知道她这番心思都白费了,还是点了点头。

春梅又道:“出去凡事要靠自己,吃饭穿衣少不了花钱。奴婢这里有些私房钱,小姐,你先拿着吧。若过不去,但去找你叔伯堂兄,莫碍着面子,自己受罪。”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吊铜钱。

芷容听她说,感激道:“这钱你自己留着吧,你积攒得不容易,我不能拿。那女人狠毒,你也要留些银钱在身边才好。”

“我们做奴婢的无非就是听主人话,做主人交待的事。府上有吃有穿,还不打紧。小姐,你收下吧,不论怎样,出去先用一阵,将来若有了再还我也好。”

芷容此前与袁循南下豫章,早已知道银钱的作用,想将来与怀晋、惜幻生活,还要花费,见春梅一片好意,便也不再推辞,接下铜钱,感激道:“春梅,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想着我。以往我对你那么凶,还曾责罚于你,你却不记恨我。”

春梅听她说也是一阵心酸道:“小姐,莫提那些事了。我九岁上死了娘亲,被爹爹卖到府上做丫鬟,一直伴你左右。知道你也是没娘的孩子,那些脾气也因心中委屈才生出来的。今后出去世上,没了老爷照护,遇事能忍则忍,莫让自己吃眼前亏。”

芷容听她叮嘱,一边点头,一边流泪,觉得世间总还有春梅这样关心自己的人,想以往自己刻薄待她,又很难过,抹了抹眼泪道:“春梅,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也不会忘,将来若有机会定要报答你。”

春梅听她说,眼中闪出泪花,复又为她擦了擦泪道:“莫说什么报答不报答,我们女人生来微弱,受人欺压。譬如我那爹爹,只当我是换钱的物件,卖到府中这许多年,从不过来探看。想来即便我死了,他也不会理睬。”说到这里,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芷容听她讲述身世,发觉自己从没关心过身边人的处境,原来春梅竟然这样不幸,赶紧为她擦拭泪水。

春梅以袖拭面,继续言道:“别人作践我们,我们却不能自暴自弃,总要好好待自己与身边的姊妹。”

芷容点点头道:“春梅,自今以后,我便当你做我的妹妹,将来若有机会,定要像对亲妹妹一般对你。”

春梅听她说得真诚,也自感动,对她叫了声:“姊姊。”

芷容也深情地唤了声:“妹妹。”

两个身世相近的苦命女子,便在这暗夜中流着泪结为姊妹。

春梅又安抚了芷容几句,便道:“小姐,你多保重。我要回去了,若让夫人见了,恐挨责骂。”

芷容点点头道:“妹妹,以后莫叫我小姐了,你也只叫我姊姊。妹妹,你自己也多保重。”

春梅忍着伤心点点头,转身回了谢府。芷容看她进了府门,站在原地呆楞了一会儿,忽觉自己手上捧的铜钱异常沉甸,上面似乎还带着春梅的体温。刚才寒冷的夜色,此时竟被那些暖暖的铜钱温热了许多。她将铜钱放入怀中,默默为春梅祝福一番后转身继续前行。

怀晋与惜幻在房中看着芷容离去,心中尽皆悲伤,想她突然丧父,又被继母赶出家门,委实可怜,但也无法扭转局面,只得躲在屋中静待众人离去。等了好一会儿,听外面确实没声音了,怀晋便让惜幻换上芷容的衣衫,又将替换下的丝衣包了。出门查看,发觉众人都走光了,门外悄无声息,这才叫了惜幻,悄悄来到屋外,借着月光祭起乾坤门,瞬间来到秦淮河靠近乌衣巷的岸边。二人见芷容还没到,便躲在暗处等候。等了一会儿,芷容来了,三人用乾坤门进入西州城张和医馆的小院。芷容、惜幻都是第一次到这里,见四外黑灯瞎火,不辨东西南北。怀晋此前随母亲来过几次,借着月光看到院中物件亦如往常,便要带二人去正房休息。刚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正房传出低低的喝问声:“谁?为何深夜来此?”

三人先是一惊,但觉声音仿似蕣华,怀晋更是听得真切,赶紧答了一声:“娘,是我。”

这时,刘度、蕣华全从正屋出来。原来蕣华自幼体弱,睡眠极轻,及至养育怀晋、怀并,夜间常常起来为二人盖被、捉蚊,故此愈发警醒。刚才睡中朦朦胧胧听到院内脚步声,赶紧推了刘度一把,又先发语喝问,想镇住来人。二人随即起身,出来见到竟是怀晋、惜幻和芷容,大为惊异。

芷容见到蕣华,一下扑过去,大哭道:“刘伯母,我爹过世了。”

蕣华将她搂入怀中,低声制止道:“小声点,外面恐有暗探。进屋再说。”

三人听她说都是一惊,想这关张了十九年的医馆外竟也有暗探,赶紧跟着二人进了屋。这时,耳房内的陈伯也闻声赶了过来,见是三人,惊喜道:“少爷、惜幻小姐,你们都平安就好了。”说着,抹了一把眼泪。

刘度担心周围暗探,便道:“陈伯,劳烦你去门口、外堂看守,若发现可疑之人,即刻大声喊叫,提醒我们。”

陈伯点头称是,出去守门。这边蕣华点上一盏油灯,让众人都坐了,自己揽着芷容坐在榻边,对她言道:“你爹的事我和你刘伯父都知道。师兄就这么走了,剩下你孤苦伶仃。”说着,竟忍不住掉下泪来。

芷容一边啜泣,一边问:“刘伯母,谢琅说我爹是在找我的路上被歹人杀害的,是么?”

蕣华点点头道:“他说的不错。”

芷容经此验证,再无怀疑,内疚得只想给谢驰抵命,自怨自艾地哭道:“都是我,害死爹爹,都是我。”因怕被人听见,声音不敢大,又忍着,又憋屈,一时竟有些气阻。蕣华见她情形,赶紧为她抚顺后背、前心,刘度也过来劝解道:“容儿,出了这等意外也不怪你,你莫太过自责。”

蕣华也安慰她道:“容儿,你爹是被魔徒杀害的,同你没有干系。”

芷容听说奇道:“魔徒为甚单单要杀我爹?”

蕣华听她询问,便将过往一一讲与她听。